24、争吵(1 / 2)
她退到墙根,闻言一连地跺脚,哭叫,“有有有,方才!就是方才讨厌了!”
若只是简单地爱恨,她最多是伤心。
便是因着她一向以为他喜爱着她,那么便是一时的讨厌,也变得不能忍受。
她觉着,他若爱她,便该爱着她的所有,一根头发丝也不许抛弃。
她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剧烈又冲撞,如同发疯的小牛犊。
苏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唯恐她伤着自己。
忍不住上前抱抱她。
却惹得她更加生气,“走开,你不许碰我,你讨厌我了!”
苏三被她激烈的反应刺痛,又因那句“你讨厌我了”跟着伤起心来,为她竟被自己讨厌过。仿佛是他自己被讨厌过一般。
他只能退后,一时进退不得,便去扯她的袖子,学着她以往的模样摇了摇,柔声道:“你别···一个人生气···好不好?也听···听三哥的说法。”
然而一开口,胸中堆积的郁气涌上来,害得他理不顺的喘气,好好的一句劝哄,噎得断断续续。
他深呼吸一次,才恢复正常的呼吸和语调,“你只看到我生气,又怎么知道真实的原因,一味诬赖我讨厌你,三哥实在冤得很。明明凶的人总是你,难道你每次也是因为讨厌我吗?”
那一贯是她撒娇时,下意识的动作。
她平日未必就注意过。
然而此时,却仿佛一个安抚的开关,竟然就叫她安静下来。
不生气惊叫了,哽咽和喘气却停不下来。
苏三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月月,三哥只是以为,那样的话不适合你说。那些不好的措辞更不该用在你自己身上。这样的话,若与你无关,自然也与我无关,我更不会生气。否则,若是今次说的是旁人,我只恨不能割了那人的舌头。你说,我便更觉得不能听。”
“三哥这样解释,你能接受吗?”
月浓垂头,许久才逐渐平复起伏不定的喘息,默默地一点头。
苏三叹息,“月月,别再通过折磨你自己折磨我了好不好?三哥看了难受。”
她踢着脚尖,不语。
“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闹脾气,我就失灵。我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三哥是个瘸子,危急时刻除了拖后腿,就是无能为力。月月,你该学着相信我。”
她蹲下,将双掌分别放在他的手上,苏三欣喜若狂地抓住。
她才慢慢将脑袋也枕在他膝上,说:“我也不许你说自己瘸子的坏话,除非你诚心怄我。”
终于抬头,“你只解释一个,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未说清楚。总之,今天你必须给我答复。”
说完固执地盯着他瞧。
苏三在她的注视下溃败,然而那样隐秘的心思,他终究羞于出口,苦笑着,“这事,哪里就由得我做主了。”
月浓皱眉,“你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逼迫你喜欢我似的。”
说完又要甩他的手。
他忙扣紧,终究贴着她耳郭,轻声说道:“我是说,我的心不由自主就···”
不由自主就陷了进去。
他的脸微微发烫,偏又再不肯放开她的手,十指紧紧扣住。
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似乎追了许久,磕磕绊绊,才好不容易牵着了她的手。
她若是打算跑,他便是穷其一生,也追不上。
就像敦煌至长安的一路,她只是不肯认他,他只能忐忑而无能地等着。
刚入长安,她便钻入人群消失不见,他再急迫,也唯能等。
而等她的滋味,譬如白蚁噬骨,他不愿再忍受。
两人走出巷子,清风和马车就等在出口,亦不知等了许久。
他见着两人都欢欢喜喜地走出来,狠狠松了口气。
这两人,闹起来,孩子似的,不管不顾。说的也尽皆孩子话。
他这个外人每每瞧得胆战心惊,真以为两人就此闹翻,那样倒好,省得一趟又一趟地互相折磨,在其中的人伤心,他这个看着的人也头疼,偏偏又都莫名好了。
这样想着又实在好笑。
只是瞧着二人互相看来看去,笑眯眯的,也就跟着开怀。
有时忍不住就想,那月娘子平日里总笑嘻嘻着,怎么到了三郎君那里偏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那样毫无道理地坏脾气,只是三郎君以难全阁阁主之尊,就这样让着她。
平时好的时候,一点半点的不如意也不肯叫她受,吵架时,便低声下气得一塌糊涂,怎么就···就这样没骨气,唉!
二人若是成了亲,还不都是月小娘子一人说的算。
不过想想,两人只要不吵架,有说有笑,倒是很好。
此时,月浓倚在苏三怀中,他有心避让,她就捉住他的衣襟,偏偏贴着他耳朵问:“告诉我,你的心不由自主怎么?”
苏三从脸上一直红到耳朵,避着她的呼吸,低声恳求,“你下来,别闹三哥。”
月浓厚脸皮地黏上去,趁机讨价还价,“那你亲我一次。”
他这次一直红到脖子根,只能哄,“这些,待我们成了亲再来好吗?”
她理所当然地接口,“成亲自然有成亲该做的事。”至于什么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