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争执(2 / 2)
月浓将自己的想法大略说了,竟然获得孔呆子的支持。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共同捣鼓这馅饼的买卖。迅速大干特干起来。
先学习基本的和面揉面工艺,加上月浓现代的那一点微末的创意,竟然叫他们做成了。
不过她也就动动嘴皮子,真正要感谢的是辛勤工作的厨工和一根筋死磕到底的孔呆子。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这世人要么辛辛劳劳在一个小岗位上发光发热,要么有天赋有资质,就咬定青山不放松,无论早晚,总能做出成就。
前者是小人物,后者则是伟人。
这二者,都各有其幸福。
如她这般,心无定数,便是庸人了。
如今想来,她上下两辈子,做得最伟大用心的,就是尽力去爱一个人。
月浓将这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苏三听。
他便笑啊,一脸的意味深长,说:“这话还为时尚早。”
她被笑得恼了,又羞又气,趴到他耳边威胁,“你若敢变心,我咬也要咬死你。”
只听说过杀死人的,哪里听过咬死人。
没有半分凶意,哪里是威胁,分明是她撒娇的情话。
苏三听了,哈哈大笑,爽朗又开心,卧在床榻上,再没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抚着肩膀,一脸害怕,眼里嘴角却都笑得张扬,“小娘子的牙口早已尝过,哪里就敢。”
那上头留下枚极深的牙印,大抵好不了了。
月浓趴在他另一半肩上,却有些伤心,“三哥,我总以为若不是你,我大抵不会喜欢上任何的郎君。你却···”
想到那个梦,莫名气恨起他来,恶狠狠地道:“苏玉郎,说你是否为我着迷,没有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日也不能活。”
苏三愣了,为她这样认真。不像是问他,倒像是说她自己。
原来,入了迷梦的不仅他,他们从来都是一样。
看着时,不笑也是甜,拥得再紧也患得患失。
他便心疼起来,为着她受这样的苦,而这苦他一直以为只是自己独享。
苏三拥住她,轻轻的,似乎怕惊着她,说:“我是为你病了呀。”
月浓以为他指的单是这次,只是听那话里的意味,很不寻常,便有些呆。
又气问:“你是否病得不甘,才这样说。”
他忧心地瞧来,叹了口气,“甘,甘之如饴。只是你别又倒腾个西施饼或美人馒头,将自己折腾得惨兮兮的,要人去救。”
对于他们私底下的动作,他一向门清,此时提出来,便是不愿意她作买卖的意思。
月浓自床上跳下来,道:“那是赐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以为像我这样美貌与机智并存的小娘子的英雄很好当吗?”
苏三低笑一声,说道:“你要什么,钱还是店铺,我都可以给你。”
月浓不乐,“三哥,我以为你是难得开明的家长或情郎,你竟也是个大俗人。”
他说:“对你,我自当是世上最俗的人。英雄当了一次,我就知足,只要你好好的,别再出事就行。酒楼、食肆、歌舞坊,各色店铺,我手上都有一些,你得空去东西市挑两家。”
她气鼓鼓的,不像是得了好处,倒像是被人敲了竹杠,“不好,我还没嫁给你呢,就替你管家,美不死你。”
苏三拉她在床沿坐下,说:“你要是喜欢,就过到你名下。”
“不要,”她说,“两间铺子就想打发我么?今后你的什么,不是我的?连你整个人现在都是我的。到底是你不会算账,还是我不会算账?”
苏三知道她这是在同自己兜圈子,假装听不懂,只是这话,偏说得他不笑也不行。
他只能耐下心来,细细说:“我总是说不过你的。只是那市集鱼龙混杂,有天潢贵胄,也有升斗小民,还有西域各国的胡商。这其中的哪一种人,也都不是你能应付得来的。不是说你笨,是你经的看的人和事都少,难免心善些,软些,性子直些,防备少些,也不是说你不好,你这样三哥就很喜欢,只是落到他们中间,就好比兔子进了狼窝,难免吃亏。”
月浓终于歪头向后看他一眼,瞪眼,“怎么到你嘴里,这世道就成了龙潭虎穴?我才不信,不过一点小买卖,碍着谁了?”
说完便要走。
苏三将她扯回来,首次正色说道:“开不开明,家长还是情郎,我都不能同意。”
他一向和善,什么时候这样难缠又霸道!
“你···”她气得跺脚。
苏三这次却分毫不让,二人便僵持。
以往都是他毫无原则的退让,他不让了,月浓没了台阶,气得狠了,眼里就开始冒水。
她一肚子的狠话气话,却有不肯说给他听,便是怕说不好,要伤人心,要知说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平日里她再吵再闹,说两句“讨厌,混蛋”,都无伤大雅。
这一次,说不好,怕是要真吵起来,于是她只能哭着跑开。
该他铺的台阶,她便等他找出来,否则,别想她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