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2)
老头却不过瘾,冲上来,对着她的脸说,“哭什么,这是好事。他已经好了,病也除了根,这不一听儿子还活着,就当夜套马装车赶往西域。”
月浓一惊,茫然问:“什么儿子?”
老头又得意起来,说:“还能是谁的?瞧他看中你的德行,还能跟别的小娘子造一个儿子出来不成,自然是你跟他的啦。”
月浓一听“你跟他的儿子”,只觉脑中白光炸开,
激怒之下,挥手连扇了老头两巴掌,
冲起来,流泪痛叫:“胡说!不可能,他出生那日就死了!”
老头被她的神色吓得后退数步,酒意终于醒了一半,就恹恹地解释:“就是看着像是死了,后来又给我救活了,如今一岁,活蹦乱跳的。我看你当时连自己都顾不上,就没敢告诉你。”
月浓在原地怔怔落了会泪,忽然打开门,冲出去。
老头自知惹祸,在身后大叫“等等”,追了出去。
到了院外,忽然冲着天上大唤一声:“还不滚出来一人,你家主子的未来妻子知道了小主子还活着,必定要死要活,快去追你家主子回来,老儿我可制不住她。”
话音方落,只见地上两条影子闪了闪,瞬息间,又消失不见。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月浓觉得路很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就像这夜,
她已经三夜无眠,睁眼睛到天亮,
每过一刻,她心上的后悔就加深一层,三日已是她承受的极限,
她不想同他分开,说完那样决绝的话后,就开始后悔,
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心上忏悔,
他待她一向毫无要求的好,更舍不得伤一点心,这次如此做,必定有其苦衷,
这时候,她更不能离开。
一路跌跌撞撞,常常跌倒,
每一次,她都下意识捂住肚子,感到你们沉沉的,仿佛疼痛,
她侥幸地想,说不定自己怀孕了,若如此,三哥定然再不敢推开她,
月浓终于看到苏府大门,
她快步跑上前,大力拍门,大叫:“开门,三哥,我后悔了!我们见见好吗?”
她拍了许久,也未得到应答,
但是她不肯放弃,不断拍,口内同时不断叫唤。
不知不自觉,天就亮了,
她想三哥一定还在气自己狠心绝情,说出黄泉碧落永不相见的狠话,
没关系,她明晚再来,
第二晚她来了,第三晚,第四晚····
一直到第三十天,当她起身时,感到腹内剧痛,而裙摆上已经渗出血,
月浓大惊失色,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她提心吊胆地躺了一夜,第二日找了家医馆看病,大夫告诉她,
怀孕一月,不过胎儿很不稳定,随时可能滑掉,
她连吃了半月安胎药,胎儿仍旧一副随时都要滑掉的态势,
她去找三哥救命,可是清风竟然告诉她,三哥不肯见她,也不肯救他们的宝宝。
她哭着出了苏府,想到远在天山上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那是她唯一的生机,
她发誓,若是宝宝死了,她也不活了。
她请求医馆大夫给她炮制两月的安胎药丸,她就带着药丸,将马车铺得厚厚的,
独自去天山求医,
宝宝最终保住,出生时却是死的。
月浓狠命拍门,大叫:“三哥,你出来!出来见见我!”
也不知拍叫多久,被人拎着领子飞上屋顶,几个腾挪闪跳,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倾城楼的院子,
她一语不发地看着黄眉老头,
方文媛扶她进寝房,柔声说:“我们先睡,有事明日再说,好吗,月娘?”
月浓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半晌开口:“我要洗澡。”
方文媛忙去灶房烧热水,两刻钟,抬了一桶热腾腾的水来,还滴了几滴香露,不久连寝房内都香喷喷的,
翻出干净衣裳,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月浓面无表情说:“你出去。”
她独自发了会呆,转脸看到凳上的干净衣裳,便开始解衣带,
换了套衣裳,月浓走到妆台前,抱过妆奁,
将第二层打开,取出里面的梳子和绢帕,缓缓抚摸,
方文媛在房外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仍未听到里面有动静,心感不对,
敲了敲门,亦无人应,不祥之感愈盛,
忙推门,竟被反锁,顿时吓了一跳,
高声喊:“来人啊!来人啊!”
黄眉老头踹开门,方文媛进内,一见之下,失声惊叫,
老头跑上去,捞起她的一只手腕,把脉,忽然手一松,失魂落魄地自语:“我救不了。”
只见月浓倚靠在浴桶旁,面色如鬼,左手浸在桶内,那满桶的热水已经凉下来,成了一桶鲜红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