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 / 2)
老头反问:“有何不同?”
月浓不乐,不知为何却想及苏三当日所言,他祖父与琉璃盏的事,
又想起他那晚说:你与我便如祖父的那盏琉璃,我越是过分爱惜,反倒越容易不小心伤到你。
二人一时谁都没开口。
过了片刻,她又问:“爷爷,你医术天下难得的高明,可知道这患弱症之人,是否有可能行止如常人?”
老头嘿嘿一笑,并不急着就回答,说:“有求于我,就夸我啦!”
月浓瞪他,催促:“说正事。”
老头便说:“这患弱症之人,病情可能有轻重不同,轻者平日或能坐卧,却能看出来比正常人虚弱,这重者则常日昏迷不醒,时时垂危。”
月浓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疑惑:“可是我见过又病人,有时也能坐卧正常,甚至看不出有病。”
老头一捻胡须,洞若观火,说:“你说的是那小子吧。”
她被说中心思,有一瞬难堪,便说:“快说。”
老头接口:“正常情况不会如此,不过嘛···”
月浓急问:“怎样?”
黄眉老头却故弄玄虚起来,慢悠悠地喝了会酒,说:“除非你今日便原谅我,我才告诉你。”
月浓一跳起身,哼了一声,嘟囔:“还赎罪呢,一点诚意也无,整日胁迫别人原谅你。”
老头不乐了,耳朵一动,跳下房来,冲到她面前,质问:“我怎么没诚意了?先救了你,再救你儿子,最后又救了你未来夫婿,你们全家都是我救回来的,怎么没诚意了?”
月浓转身不看他,说:“这诚意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感觉的,若你自以为诚意够了,为何还整日追着我求原谅?”
老头烦躁地扯头发,几乎扯秃了,才蹲下身,颇为颓丧地说:“好吧,就告诉你,这世上患有弱症之人绝不可能形如常人,除非服用了特殊药物,能在短时间内看上去如常。”
月浓一惊,瞪圆双目,半晌问:“那此药可有危害?”
老头不耐烦翻了个白眼,说:“有点脑子好不好!这种逆反的药物怎么可能毫无危害?很大可能是副作用巨大,甚至一个不好,可能失去性命。”
月浓踉跄一步,差点跌到地上,
想到数日前晚上,苏三所说:三哥当时,病得很重,重到根本顾及不到你。就是···常常醒来,都不知道今是何日,也弄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一刻她才真切体会到,他所谓病重到底如何。
更有些明白,他对自己爱护的一片苦心。
老头奇怪地看过来,问:“这是怎么了,刁钻的丫头!难道是忽然良心发现,为长久不原谅我而愧疚?”
月浓白着脸,虚弱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想到方才我们讨论关于那壶稀世美酒的问题。是哦,物同此理,人同此心啊!”
语毕又坐回去,呆呆望着夜空发愣。
老头不明所以地打量她数眼,最终上房顶喝酒去了。
月浓走到寝房前,正欲开门,
忽闻身后一声质问:“为何?”
她转身,见方文媛一脸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莫名问:“什么,文娘?”
方文媛眼中有泪,颇为激动地质问:“为何,你分明无父无母,却依然活得幸福,身边有诸多朋友,还有个神医处处帮你,即便得罪一国公主,也能逢凶化吉。”
她上前数步,大声道:“我有父有母,却不如没有,我中意的郎君不中意我。我一片痴心被辜负。你呢?三郎君待你千依百顺,你却毫不领情,任性妄为,他也丝毫不改初心,只盼你能回头看他一眼!为何你就能笃定他离不开你,你凭什么能如此骄傲!”
月浓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愣了愣,心上只觉好笑,
为何旁人看到的永远是他对她的纵容,而忽略她始终一片痴心不改,
她平静地回视方文媛,说:“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原因。因为我首先就告诉他,苏子瞻,我中意你,这世上也只中意你,你若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然后我真的做了。他就被我血淋淋的行止吓到,不敢拒绝我。然后,当他告诉我,自己喜欢上别的小娘子时,我就说,这小娘子生得既没我好,也没我聪慧,年龄又太大,你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不等他反应,那小娘子就无地自容地跑了,这时,我就对他说,苏子瞻,你若敢放开我,外面等着我的郎君多如牛毛,而你呢,这一生我以后喜不喜欢你,都注定是我一人的,你敢不要我吗?”
方文媛只觉她所言荒谬不堪,不由嗤笑,
月浓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说:“觉得我疯了吧?可是若真的有人如上所述爱你,文娘,你会动心吗?”
方文媛被问得怔住,越想越笑不出来,
她忍不住想,自己会还是不会?
月浓继续说:“故而,我是自己先疯,才教他信我的疯,他最后才能为我如此。文娘,我是以心换心。”
方文媛彻底呆住,为那一句以心换心,
她想到自己,数次在司马面前手足失措,连告白都遮遮掩掩,才导致后面的乌龙,
她不由想,是否自己并未用尽全力,才会如此畏缩不前?
月浓真心实意地笑了,说:“不过听了你对我那许多控诉,我倒想明白过来,自己似乎真叫他等太久了。”
人定时分,苏三悄悄上床躺下,习惯性替她拉被子,又去握她的手,
不想被月浓躲开,
苏三一愣,笑问:“怎么?”
月浓睁眼,质问:“我已经成了明日黄花了,对吗?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
苏三莫名,摇头,说:“怎会。”
她半起身,凑近前,撅嘴问:“我说的酉时回,你今日怎么这么晚?”
苏三如释重负一笑,正待解释,
月浓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上飞快一点而过,又迅速躺好,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