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 / 2）
“张晓华，咱这周末去游乐场吧？”
“你是说新建的那个？”新建成的第四米游乐场门票好像并不便宜，再说……“下周我们不是要考试吗？”
范美美无所谓地笑笑，“你在家学习？反正我是不学的，与其在家无聊地看一些八十年代的老电影，我更愿意出去玩。”
“就咱俩？”
“我表哥和他的同学也去，有人作伴也安全点。”范美美的表哥是和辉高中有名的校霸，当然这种事情她认为没有必要讲给张晓华听。
“行吧。”就像范美美说的，张晓华除了做作业在家还真没看过课本。
……
“游乐场？”张齐挑挑眉，行啊，自己和张晓华在家里吃饭看电视，从她放学到现在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了，她愣是一个字没说，敢情自己在家里这么没有地位。
“得多少钱啊？”刘翠花倒是没不让她去，他们家算是比较开明，学习全靠自身，考得好有奖励，考得不好也不会打骂。想继续上学就找辅导班辅导，不想上学了，刘翠花顶多是教育一下张晓华，最后还是会托人给她找份好点的工作。而没有上过多少学的刘翠花只记住了一句话——劳逸结合，所以，只要张晓华不是频繁地想出去玩，她都答应。
“一百来块钱，中午我们还在那里吃饭，等下午才能回来。”张晓华很忐忑，一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她一天的饭钱加零花钱才刚刚涨到八块钱，去一趟游乐园相当于她一个月的花费，也不知道妈妈能不能同意。
“这个周末？”张齐知道刘翠花多半会同意的，“我记得你们下个星期好像要期中考试？”
张晓华稍微有点惊讶，连妈妈都不知道考试的事情，爸爸从不关心自己的学业问题，这个时候就显得知道的太多。
“下周考试？”听此消息，刘翠花皱紧了眉头，她不反对劳逸结合，可不代表支持自家女儿在考试前夕疯玩。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就算是在周六日两天疯学也就这个样子了，但是我保证这次你们让我出去玩，期中考试之后我绝对好好学习！”张晓华伸出手掌发誓。
“去一趟怎么也得二百块钱，你的发誓值几个钱？”
爸爸就不能和之前一样不管自己吗？赵晓华气哼哼地想。
“晓华在班里排第几？”张齐之前是真的不关心张晓华的学业，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张晓华不善于学习，一点都不像他这种想法，却没有孩子学习不好的原因。
“上次家长会的时候，他们班老师好像说晓华的成绩又下降了，还说晓华上课老是和身边的同学说话，既打扰了别人又耽误了自己。具体多少名次我真不是很清楚。”刘翠花面露愧疚，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太过疏忽了。
“晓华？”张齐看向张晓华，希望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张晓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爸爸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很难不回答问题，不过几秒钟，她就低声说道：“47名。”
“你们班多少人？”
“54人。”
“倒数啊！”张晓华明明考上过大学的，哪怕是在范美美的干扰下，她也考上了一所二流本科，没道理初中的时候学习这么差？
“你先去吃点饭吧。”刘翠花还没吃晚饭，现在自然是很饿，听张齐这么说就知道他想单独和女儿谈谈，对此她乐见其成。
本以为会是剩菜剩饭的刘翠花，来到厨房，看到的是刚炒好的干煸芸豆，和一小碗还在冒热气的蔬菜虾仁粥，“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昨晚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想吃干煸芸豆了，今天就做了，这么细心，还真有点不习惯。”粥的味道也刚刚好，吃的刘翠花浑身暖洋洋的。
客厅中，张齐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张晓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谁知，看到张齐笑容的张晓华腰挺得更直了，秋高气爽的晚上，硬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晓华，你有没有想过初中毕业之后干什么？”
张晓华愣住了，颤颤巍巍地回答：“上高中？”
“高中？”张齐挑起了眉头，颇为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女儿，“你觉得你这个成绩能上哪所高中？”
Y县虽然发展的比较快，但说到底只是个小县城，正好赶上体制改革，除了一中、二中，其他高中全部取消合并成了和辉高中，和辉高中不看成绩，但缴费颇高，里面聚集了一些不好好学习但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二流子，学习环境颇差。
以现在张晓华的成绩来说，去二中都得交大约一万多块钱，二中才愿意收她，而二中以培养艺术生出名，每个二中的学生都或多或少的学习一门新语言或者新特长。
别说培养一个艺术生的花费，就说进入二中的一万多块钱，张晓华的家庭就不一定能拿得出来。好吧，现在拿的出来，但张晓华又不知道。
“我……”张晓华急得快哭了，不上学自己还能干什么？
“我记得你今年上初二了，我给你找份工作，今年寒假你就先去干着，等你毕业了直接成为正式工，虽然苦了点，但作为一个初中生，这份工作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张晓华抽泣着问道：“什么工作？”
“去华南地区的电子厂。”张齐说着站起身来，“你能有范美美一半用功我和你妈也能省点心。”
“你就是想让我出去挣钱，这样你就能在家享受了，我妈挣钱养你还不够，你还让我出去挣钱，你知不知道我还没成年，你这是犯罪，我会告你的。”
“告我？自己学习不好还怨我？多少学习不好的人都出去工作了，看来你还不知道国家新规定，年满十六周岁就可以干活养自己了，就算现在不去实习，等到你毕业考不上高中的时候，让你出去干活没有人能说我的不是，平常多读读书没什么坏处。”
张晓华咧着嘴大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这么能说会道，“还不是因为你，人家范美美的爸爸是老师，天生就聪明，不用学都能考前十名，而我的爸爸是无业游民，所以我的脑子才不聪明的。”
怕再次被反驳的张晓华，哭着跑回了房间，反锁了门。
“呵，不用学？”
“怎么了？”张晓华刚才的声音太大，想听不到都难。
“没事，叛逆期到了，也不早了，你去洗漱先睡吧。”
刘翠花干了一天的活，确实很累了，洗完澡，躺下的瞬间就入睡了。
张齐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改良好的手机，一直到晚上十一点。
“差不多了。”张齐来到张晓华房门前，在门框上面摸出钥匙，轻易打开了她锁着的门。
门内床上，张晓华果然已经熟睡了，张齐能够听见自己女儿打呼的声音。
“起床，起来！”张齐十分不温柔地拍打着小胖子的脸颊。
“疼！”张晓华睁开眼睛，通过门口的光看清楚坐在自己床边虐待自己的正是最近抽风的厉害的爸爸，“干什么？”她的语气很不好，完全没有要尊重父亲的意思。
“咱们父女俩联络一下感情。”也不等张晓华反驳，就将穿着秋衣秋裤的她自被窝中拽起来，拿上她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外套，拖着张晓华出了门。
“大晚上的你这是在干什么，明天我要是起不来，妈妈她肯定又要唠叨了。”
张齐没有说话，一味地拉着张晓华向公园的方向走去。
说是公园，实际上就是小区供住户聚集玩乐的小广场，张齐的住房就在最靠近公园的一栋楼上，走了没有三分钟就到了公园的一处建在小山包上的亭子内。
“你看那边。”张齐指指他们家的方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