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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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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预期所料,这个沉默的男子依旧没有对她的话有所反应,展琳也无所谓,趁着马因为地面的障碍速度有所缓解,她用布条在脸上缠了两圈。虽然不一定能对病毒的侵入管用,但用总该比不用好上一点。缠完了自己,剩下点布想给奥拉西斯也缠上,却被他一声不吭地避开了。这个性格多变的男人,当他心情好时,让人感觉像个温和体贴的大哥,而他心情差时,会让人觉得像个倔强的孩子。

“我的无能毁了它。”

长时间的静默。就在孟菲斯精美却空无一人的城门跳入展琳眼帘的一刹,奥拉西斯突然间的开口,倒令她突兀地惊了惊。

本以为,进入城门之前,他是不会开口的。

声音有点僵硬,如同他一阵震颤后,此时瞬间挺直而僵硬的身躯。

展琳迟疑了一下:“什么?”

“城死了。孟菲斯,死了。”

确实,孟菲斯死了,虽然这座被高大的城墙所围绕的美丽城市,远看,依旧在阳光下折射着簇新华贵的光芒。

其实只剩下一具华贵的躯壳,包裹着一副早已腐烂的内脏。

城门口不见巡逻的士兵,有的只有一些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有的蜷缩在地,有的依着城门,手朝上作出一种试图朝上爬去的姿态……

雕刻着阿蒙神像的狭长铜门敞开着,曲线优美的轮廓,一半连接着城门,一半倾倒向城外,上面有火烧灼过的痕迹,还粘连着一些几乎不成样子的,焦黑色的人形。

城内色泽斑斓的地砖依旧散发着它高贵的光彩,只是已经没有什么目光去欣赏它了,倒塌的广场舞台,烧焦的建筑,破碎的雕像……每个残破的背后,无不凝固着一些漆黑的人形焦碳。也有一些未被火洗劫过的地方,那些白色的墙橼,色泽鲜艳的浮雕,在残骸间惨淡地华丽,倔强地沉默。

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坐在奥拉西斯背后,展琳长时间找不到一句话,去回应他刚才一霎平静得有些让人感到害怕的话音。

没再继续受到发狠般的鞭打,那匹用尽了力气的马总算得以解脱,低头喷着粗气,朝大门方向慢慢靠近。

“这是场无法预知也无法避免的灾难。”许久,当城门上佝偻的焦尸已清晰得让人可以辨别其五官时,展琳这才似乎找到了声音,踌躇着,轻轻开口。

“有预知,”依旧平静而僵硬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感觉有些怪异:“但我的骄傲,令我刻意遗忘了那个预知。”

“奥拉西斯,它是场灾难。”轻轻按住他的肩,试图转移开他对城中鬼蜮般景象的注意,但并不成功。他几乎一点不漏地注视着沿途的一切,带着某种强迫的性质,即使他的唇角,因颤抖而绽出了里头雪白的牙齿。

“没有相当的时间,它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突然勒停了马,在那座厚实高大,却有着极细腻线条的狭长大门中央:“我的后知和自信毁了它。”

话音未落,人已跳下马背,自顾着,走向城内空无一人的街道。四下游走的风卷起他冗长的发,散散乱乱,纠葛着他冰冷的眼,闪烁出一种异样的光。

展琳忽然觉得有些冷,在这样烈日当空的午后,不知道是因为如此庞大的一座城市华美却千创百孔地就这样□□裸呈现在自己眼前,还是因为眼前这男子,那一向高傲却总在不知觉时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眸子中,某种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让人感觉不安的气息……

“时间……”从地上拾起一只破碎的花瓶,色彩斑斓的躯壳和窑火里精心烘焙而出的细腻光泽,无一不张显着它原有的身价和尊贵。而它现在只余半个身体和几个小巧的环扣在奥拉西斯掌心,其余的,不知道碎成了什么样,同地面任何一块卑微的碎石和沙砾沉睡在一起:“杀死一整个城市的时间,而,我竟一无所知……”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展琳没有开口。惟有默不作声追随着他看似漫无目的的步伐,倾听着他时断时续的话。

及至走进宽阔的广场,踩着脚底碎裂的地面,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广场上还留着不少没被来得及收走的摊位,中央一口巨型喷泉,在开放得异常鲜艳的花朵和四周黑色骨骼般巨大建筑残骸的映衬下,孤零零喷射着一波波晶莹的水花。花坛旁匐倒着一具尸体,半个身体没在池子里,显然是因为口渴想弄些水喝,却最终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淹死在了这个不到半人高的池中。边上蹲着只毛色花白的杂交犬,满身的红色疙瘩,拖着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含着尸体的手臂一点一点啃噬……

意识到奥拉西斯的视线,它抬起头慢吞吞看了他一眼,甩甩尾巴似乎想站起身,随即,突然嘴巴大张吃力地发出一阵喘息。有点像哮喘病人的咳嗽,很快速,很短促。然后四肢猛地抽搐了一阵,伴着嘴角慢慢溢出的粉红色泡沫,一声不吭跌倒在地上。

奥拉西斯眼底突然绽出一丝蓝光。

展琳没来由打了个冷战,不假思索跳下马背,她小跑着来到奥拉西斯身旁:“奥拉西斯,我们……”

话还没说完,声音却已顿住,因为她似乎听见他在低低念着些什么。

走近了,依稀可以辩清几个模糊的字眼,不断重复着,似乎是:“俄赛利斯……你撒谎……俄赛利斯……你撒谎……你撒谎……你撒谎……”

展琳怔了怔。

不明白他突然间强迫症般默念这些话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出神望着远处喷泉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孔背后究竟在想着些什么。虽然依旧平静而一动不动地伫立着,但此刻他眼底翻腾而出的冰蓝色光泽,却令展琳无法抑制地感到一阵恐惧。不再迟疑,伸出手尝试着想搭住他僵硬的肩头,却不料仅仅离开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他的肩膀蓦一倾斜,不等展琳回过神,人已几步间,跃上了马背。

“奥拉西斯?!”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朝她的方向看上一眼,他突然间手起鞭落,策马朝日头逐渐偏西的方向急速飞奔!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追踪一个人,比想象中要艰难。

追着马蹄刨出的尘沙跑了一阵子,展琳很快发现自己已经在周围这些风格雷同的建筑群中迷失了方向。沿花岗石砌成的小道穿梭,周围的店铺和屋舍鳞次栉比,往往分明看准了方位,几个弯拐过后,便丧气地发现自己又绕回了原地。最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以为找到了路,快走几步后颓然意识到,她不过是从广场与民居相连的西入口,辗转绕到了与市集相连的北入口。

地面随阳光的西斜,开始蒸腾出更为浓烈的热量和气息,感觉汗水小虫般在背脊上蜿蜒,她忍不住把脸上透湿的布条扯开,用力吸了口腥腐,但应该还算干净的空气。舌头有点发腻,水池就在附近,但没法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晶莹的液体从公羊雕像的口中淌出,淅淅沥沥,撒在那具被池水泡得发白的尸体上。

真是个我行我素的混蛋……忽然有点烦躁,在周遭一片让人发慌的寂静中。抬脚朝边上的石礅踢了一脚,被火烤得半黑的石礅应声而落,连带着后面半堵墙壁残骸,散了架般由上坍塌下来。

轰然倒地,最近的石块,离她不过几公分远的距离。

苦笑,抹了抹汗,展琳朝四周目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细细扫了一遍,解下包裹丢到地上,靠着那堆碎石坐了下来。

然后看到一双眼睛。

横在地面直勾勾对着她的方向,一张嘴半张着,不时几只浑身油亮的苍蝇从半边腐穿的脸颊进进出出,忙碌不停地繁衍着后代。而仅仅距离它们“巢穴”不到二公分的距离,那干瘦细长的脖子上,一圈被玛瑙、血玉、光玉髓、紫晶等等昂贵珠宝点缀而成的项圈,在阳光下闪烁着异常耀眼的绚丽和生机。

收回视线,展琳低头揉了揉眼睛。眼睛有点刺痛,不知道是因为这地方强烈的光线,还是包裹在周围那些干燥熏臭的空气。

再次抬起头,是因为耳旁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很快,一片阴影随着马蹄声近至面前而遮挡住了头顶阳光无比活跃的光线。于是展琳得以看清那个一声不响丢下自己独自离去的男子,此时逆着光端坐在马背,一双暗绿色眸子,静静望着自己。

嘴角咧了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他忽然低头从斗篷中取出了样什么东西,朝自己丢了过来。

忙不迭伸手接住,有点沉,抱进怀里一阵晃荡,是一皮囊的水。不等把它放到地上,又一样东西从他手里飞了过来。接住,轻了许多,荷叶包裹着的囊里一阵扑面而来的麦子香。

咽了咽唾沫,闻着香胃里开始鼓捣起来的展琳把两包东西小心放到地上。正仰着头等他再变出什么东西来,他已翻身下马,一声不吭把缰绳丢到一边,松开斗篷就地一躺,没有任何预警地,把头枕在了她平搁在地的腿上。

发丝与紧绷的牛仔裤摩挲而出的感觉,细细的麻痒……展琳身子僵了僵:“奥拉西斯……”

“他被带走了。”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平静。

“谁?”

“让我睡会儿。”

“谁把谁带走了?”

沉默。

“奥拉西斯?”

依旧沉默。

“你……”

还想继续追问,瞥见他安静得像只单纯的兽般睡脸,她住了口。

抬手撸了撸他的发,他的身体不知为什么忽然轻轻抽搐了一下,手臂从身侧垂了下来,嚓的一声轻响,一卷羊皮纸从他掌心滑落到她脚下。

身体不能动,展琳眯起眼在那张被风吹得平摊开来的纸上瞄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图满了各种符号,像是埃及文字,但又是种从根本上违背了埃及象形文字传统的文字……简单,凌乱,潦草,像个孩子的涂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确一个字都看不懂,甚至,不知道自己看的方向究竟是正还是反。

研究了半晌,没有任何结果,倒是眼皮逐渐沉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某人的影响。轻轻打了个呵欠,不再理会那张逐渐被风吹离的纸,她慢慢合上了眼睛。

‘阻碍……最近能感觉到某种未知的力量干扰着我的心眼,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它割断了我对彼方无止境的寻索。一度我看见一些黑色的东西盘旋在孟菲斯上空,现在它没有了,但它并没有消失,我明白,只是我看不到。如果这就是她的咒,那么,她必然已经醒了,俄赛利斯心盲的一天便是她苏醒的一天,带着同黑暗之神的契约……我不敢肯定,什么都看不见,他们支走了姆,我心里很乱……或许我们终究必须随命运的牵引走到那一步,不管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奥拉西斯,企求神能让你看见我今天写下的这些话,在一切还能够挽回的时候。失去的是种因果,那是父王和她之间未了断的恩怨,我尽力了,但,恐怕无法继续阻止。我希望那姑娘还在你身边,别忘了我离开底比斯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她是破命之人。不管信与不信,如果看到一种毁灭,我想你必然不会再嘲笑我的预言,是不是,我的弟弟……他们又来了,那些赫梯人,我不知道他们频繁到来的原因,但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混乱……不知所云……就此……’

******

天狼之眼并不在阿普雷迪三世的棺殓内。

这消息传达到阿努耳中的时候,它正一身盛装坐在太阳殿顶层的窗台上,咬着椰枣居高临下望着被阻隔在城墙外,那些蚂蚁般大小随火把跳动而躁动不安的人群。

一切似乎在意料之中,当阿尔特内斯小心翼翼地把话禀报完后,它并没有表现出太大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权杖,反手点地,用雄鹰尖锐的啄在地板画出一道白线:“确定都搜查仔细了?”

“是的,王。”

“中途有没有可能被别人……”

“王,棺殓在墓室被破开封印后马上就通过地道转进了王宫内,当时王也在场,根本不可能有经他人手的机会。”

“这样……”沉吟着,目光重新转向窗外,片刻:“替我传话,全国通缉那个名叫琳的女孩。至于长相特征,我想就不需要我再同你们说了吧。”

“……”怔了怔,阿尔特内斯抬起头犹疑着朝自己的“王”看了一眼:“她……”

“她被困在墓中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她干了些什么,是不是。”

“是。”

“谁都不清楚她的来历,是不是。”

“是……”

“她莫名失踪了,在从坟墓中出来之后,是不是。”

“是。”

“那么……”侧眸,杖尖在地面一个旋转,拉出道清脆的□□,苍白了阿尔特内斯的脸:“还不去?”

“是!”

直待那胆战心惊的男子急急的步伐声消失在门外走廊,阿努阴沉下来的脸,忽尔笑了,眼波流动,折着层荧绿色的光,对着远处城门的方向:“这么久没见,有点想你了呢,琳……”

城门开了。

午夜,第十二个漏计时。

城外困顿已久的人群顷刻间潮水般涌了进来,高举火把,大声喧哗着,拥挤着,同城内的人和火把融合在一起,隐隐掺杂着孩子的哭喊,病者的□□……朝太阳殿祭台的方向蜂涌而来。

它听到身后十多步远,那个被一层厚重的帷幔隔断的地方,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

嘴角轻扬:“怎么,后悔了?”

帷幔背后一片沉默。

“这么看来是不后悔了。”

依旧的沉默。

阿努不以为意。一个转身在窗台坐正,扬起手中的权杖,直指向北方被火光映亮的天空,笑着,像个快乐的孩子:“看,她来了,虽然行动还是和圣战时一样的迟缓。嘿!赛可美特!亲爱的!我在这里!”

天空除了几丝暗色的云彩,空无一物。

仿佛一阵风吹过,帷幔忽然一阵颤抖。但窗口无风。

随即里头突然传出阵沙哑而含糊的声音,一种太久没有开口,等好容易开出口的时候,嗓子已经腐烂般的声音。急促,压抑。

片刻,突然静止。

阿努没有回头。

死了吧,或许。总之,她也早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让她继续挥霍了,在同自己定下那样的契约之后。

眼神慢慢转冷,目光依旧对着北方空无一物的暗紫色天空,阿努收回杖,轻轻在掌心打了个旋:“我回来了,俄赛利斯。”眼底倏然闪出道亮绿光芒,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把华丽的黄金杖顶端镶嵌的红宝石,突然涌出一团火焰般浓烈的光彩:“好好看看,你和神对抗的后果。”

“王,”门外轻轻传来祭司的声音:“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是天狼之眼……”

绿光在眸中一闪即逝,转身跃下窗台,抬起头时,一张脸已是笑意昂然:“没有天狼之眼,一样能够举行祭祀,去,告诉他们,准备开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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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可美特的意思是“有力量的”。这位女神的中心崇拜地是孟菲斯,她是普塔的妻子。她被认为有着明显的“拉”神的愤怒的眼睛,是太阳神“拉”的敌人的摧毁者。这位嗜血的女神被认为是负责瘟疫和灾难的神,她知道如何杀人也知道如何救人。她组建了最早的医生和诊所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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