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2 / 2)
想着白亦泽刚才的话,慕奚系好安全带,转过头问:“教练,这部《森林之歌》你看过全篇吗?”
白亦泽嗯了声,目视前方,车窗开着,额间的碎发被风吹动,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眉眼染上一层温柔的色泽。
“看了三遍。”他又说。
三遍。
就算是十年前的片子,那也应该记的很清吧。
慕奚歪了下头,眼里亮晶晶的:“那它全篇大致讲的什么?”
他车开的不快,单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看了一眼她,唇角含笑:“我国各地典型林区的面貌以及在那里发生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人,动物和森林三者之间和谐共生的关系。”
慕奚边点头,边转回头思索。
白亦泽余光察觉到她的动作,想了想,又说:“倒是有一句古言可以很好的解释。”
闻言,慕奚随即转头看他。
白亦泽:““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她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然后抬头:“所以,这部片子才将它诠释了出来,把它讲给大家听。”
白亦泽点头。
慕奚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明明举手投足间满是运动员利落洒脱的气质,可从他嘴里说出这种文邹邹的话来,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甚至还添了一股恰到好处的内敛。
前方路口红灯。
白亦泽停下车,忽地侧头,看了过来。
像是抓住了她的视线。慕奚下意识抓了下搁在腿上的背包,一时间没来得及挪开视线。
气氛像是偷看被察觉了一般。
见状,白亦泽玩味地抬了抬眉,轻笑地问:“看我作什么?”
慕奚发觉,他这人行动上很会照顾人,可讲起话来却很直接,总是冷不丁地让人接不上话。
与他对视几秒,她眼睛转了转,忽地笑道:“看你刚才讲话话的样子,忽然想到了我的一个语文老师。”
白亦泽眼眸一动:“你语文老师什么样子?”
慕奚立即回想了下,声音低了些:“样子倒是不像,只是气质上有些相似。”
他勾起嘴角,拖着语调:“哦……”
“我小舅也是一名语文老师,”他忽地笑道:“我这也是从小被迫耳濡目染的。”
前方绿灯亮起。
白亦泽回过头,继续开车。
慕奚明显是编了一个借口,却被他顺着话,给了个解释。
车里沉静下来。
她开始低头摆弄着手机。
她手机里下载了许多音乐软件,找了一遍,没有搜出那首曲子的音源。退出软件,在浏览器里搜,终于让她找到了一首完整版的音源。
她拉开包,去翻耳机。
忽觉身边有人,这样很不礼貌,又把慢慢手伸出来,拉上拉链。
那段旋律在她脑中不断回响,结合白亦泽给它的描述,越发挥之不去……
趁着又一个红灯间隙。
慕奚又问他:“教练,你觉得《森林之歌》的背景音乐怎么样?”
白亦泽垂下眼,回想一瞬,总结了下:“静谧,大气,尤其是那声长笛,有种对生命的诚恳,和影片一样令人动容。”
慕奚点点头,补充了下自己的想法:“长笛那里,我觉的还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欣喜,”她嘴角微弯,长长的睫毛轻眨,笑意温柔,“不论是对小胡杨……还是大树。”
白亦泽落入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盯了几秒,费力地挪开视线,语气有点不自在:“嗯……对。”
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诚恳地道:“确实有种欣喜在。”
他的声音沉澈好听,语气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变得没那么冷了。
得到他的赞同,慕奚笑意更甚。
靠上椅背,望向窗外的风景。
她一直想找到一首有深度,风度,而且能展现中国音乐底蕴的曲子。虽然这是一首纪录片的选曲,在故事性上不如电影那般直接,但却有着她想要表达的深意,曲子已经很完美了,而她要做的就是,让音乐有形,让无国界的观者都可以产生共鸣。
身旁没了动静,白亦泽淡淡看了一眼。
她的脸迎着风,长发用根红色头绳高高束起,白皙的脖颈飘落几缕发丝,侧脸线条柔美得不可思议。
风吹的她眼睛微眯,但那双眼眸里却有股清澈的坚定。
在想什么呢?
他观察着她,心底的好奇呼之欲出,这时女孩转过头来。
“教练,明天的滑雪课我可以请半个小时的假吗,”她想了想,又说:“不,二十分钟就好。”
队里的编曲师平时都是上午在,明天一早,慕奚打算先去跟编曲师碰一下面,沟通一下曲子购买版权的问题。这首曲子不同于以往的花滑传统曲目,在编曲上可能要费些时间,所以,需尽快买下版权,才能着手后续的编曲以及相应的编舞设计。
“可以,”白亦泽没一丝犹豫,之后想起了什么,又说:“下午练冰,记得注意膝盖受力,明天上午还要连上两节滑雪课,太劳累,会加重伤势。”
平时练冰的受力一般是在脚踝,对膝盖损伤程度不算大,除非摔倒,或是大量的起跳和落地,所以,这几天她只要适量减少跳跃的训练,应该可以兼顾好两项运动。
发丝吹到脸上,她抬手拨开,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不会耽误到滑雪课的进度。”
白亦泽张了张口,刚想说点什么。
那边慕奚伸手朝前指了指,“教练,在前面那里停就好了,我从公园里过去,你不用绕去送我了。”
话卡在喉咙里,他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把车停去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