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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鹿衔不知道江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产生了波动。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江蓠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句“需要好好捋一捋”就自己拦车走了。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蒋鹿衔的心情却因为江蓠不是一如既往的拒绝而有些愉悦。这是不是说明,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蒋鹿衔内心有种毛头小子才会有的雀跃感,还未来得及蓬勃发展,一通忽然打来的电话硬生生阻断了这种心情。
来电是未知号码,他看了心里没有来一晃。
蒋鹿衔拧着眉头接起电话,听见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想见江蓠,就准备好赎金。”
蒋鹿衔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随后,一段江蓠被绑的小视频发到了他的手机上,下面跟着一个定位,最后威胁到:不准报警。
江蓠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眼睛被蒙住,嘴也被胶带封住了。
看不见也叫不出声,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一切都令她感到恐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远处似乎有交谈的声音,江蓠侧耳倾听,分辨不出是谁在说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没有蒋君裕。
她挣了挣手臂,绑得很紧,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没多久,卷帘门哗啦被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边走过来。江蓠的眼罩被解开,明亮的灯光让她眯了眯眼,随后她看见了蒋君裕的脸。
他笑了笑,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看上去依旧那样温文儒雅。
“吓到了吧?不过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蒋君裕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要怪就怪蒋鹿衔把事情做得太绝。我好歹生了他,跟他要点钱过分吗?”
他翘起二郎腿,散漫地吐出一口烟圈,“我不过是赌博欠了一点钱,对他们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他们可倒好,蒋峰亦趁火打劫想收购我手里的股份,我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我为了保住蒋鹿衔的位置不可能把股票转给他,可蒋鹿衔呢!他坐到这个位置,拿点钱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我是他亲爹!连这点小忙居然都不肯帮我!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蒋君裕面色开始狰狞,装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一边绑架她一边说是为了蒋鹿衔,不想转让股票根本是为了以后的分红。没了这些收入,蒋君裕怕是真要坐吃山空。
蒋君裕扔掉烟头,又看了江蓠一眼后缓缓起身。冷声交代几个跟班,“好好照顾着。”
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江蓠暗暗做了个深呼吸,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是一个旧仓库。风从残破的窗户吹进来,沾了她一身凉意。
江蓠瞬间清醒了几分。夜色浓稠,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只是感觉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没多久,卷帘门再次被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黑暗里走来,渐渐出现在明亮的光线之中。
江蓠看见来人,眼眶莫名一热。
几米之外,蒋鹿衔沉沉望着江蓠。在察觉到她没受伤后,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其中一个马仔看见他两手空空的过来,凶狠道:“钱呢?”
“在车上。”
“快点拿过来,少玩花样!”说完,另外一个人亮出刀架在了江蓠脖子上。
蒋鹿衔眼皮一跳,随手把车钥匙扔到地上:“验完你们可以直接把车开走。”
几个人对视一眼,把江蓠拽了起来,“少废话,一起过去!”
后备箱开着,里面装满了钱。马仔们吞吞口水,架着江蓠走到车边。等全部上了车,那人狠狠推开江蓠后立刻坐进车里。
蒋鹿衔扶住江蓠,以最快的速度解开她身上的束缚,低声在她耳边说:“一会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江蓠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同时那群绑匪怒气冲冲地下了车,大声唾骂:“妈的,竟然拿假钥匙坑老子!”
蒋鹿衔反应极快,拉着江蓠抬腿就跑。
警笛声音轰鸣,扰乱了绑匪的神智。怒火中烧之下围攻过来。推搡之间,江蓠脚下不稳被推进了冰冷的池塘里。
“江蓠!”
蒋鹿衔心下大骇,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她。
“敢涮老子,我看你往哪跑!”马仔恶狠狠说完,一刀扎进了蒋鹿衔的身体。
蒋鹿衔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又看到了熟悉的地方。他前几天刚从这个病房里出去,这才几天就又回来了。
床边,还是那两个二逼。孙彦辰和周齐光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面色凝重的样子像在做遗体告别。
蒋鹿衔动了动,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抽了口气。他掀开被子,看到了缠在腹部的纱布。
“你这伤一次比一次往下,再有一次是不是要断子绝孙了?”孙彦辰冷着脸讽刺。
“真断了我就认你当儿子。”
周齐光在一旁笑:“行了。老孙就是担心你,刚才急的把赵律师都请来了。”
说到这,蒋鹿衔一颗心提了起来,着急地问:“江蓠在哪?她怎么样了?”
“你放心她没事。可能是受了惊吓,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孙彦辰冷啧:“我要是得知自己即将凭亿近人,我也得吓到。”
周齐光无奈,“你就少说两句吧。”
话虽然这样说,蒋鹿衔却没办法不担心。他必须要亲眼看到才相信。他忍着痛强撑着坐起来,“我去看看她。”
这下连周齐光都有意见了,“不是你身上还带着伤呢,能不能先顾好自己?”
“我就去看一眼。”
蒋鹿衔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外挪。
孙彦辰冷眼瞧着,费解地问:“你说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以前对江蓠不冷不热的,现在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周齐光关上门,笑了一声:“他悟性太低,但好歹悟到了,你就别打击他了。”
“我敢打击他?火山爆发谁敢惹啊!”
蒋鹿衔到病房的时候正巧看到沈博羽从里面出来。他眉头一拧,“你不是心外科的吗?”
沈博羽理所当然:“我是来探病的。”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蒋鹿衔越过他就要进去,沈博羽伸手拦住了他,“江蓠是因为你才遭受这些的。”
“所以呢?”
沈博羽冷下脸:“没有你她不会遇到这些事。”
蒋鹿衔靠着墙壁,阴鸷地看着他:“没有我,她也不会看上你。我现在要进去见她,少来多管闲事。”
说完一把推开他的手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昏暗。江蓠像睡着一样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白的没有血色。
蒋鹿衔忽然感觉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不是那种剧烈的疼痛,而是绵长的久久散不去。
他缓慢走到床边,弯下腰仔仔细细地望着江蓠的睡颜。莫名的眼眶发热。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咳……”
陡然响起的咳嗽声让蒋鹿衔一顿。转过身,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宋世伟。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良久,宋世伟哼了一声:“你还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