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花魁大赛(二)(2 / 2)
看来,这就是杜世荣所说的淸倌儿花旦了。
“好好好,都是我害的。”杜世荣笑着勾了那小美人下巴一下,然后正色为她们介绍:
“这位便是我方才给你们说过的靖远伯贾公子,你们还不快见过。”
其实不用杜世荣介绍,三名女子都把目光往贾宝玉的身上瞄了,一听见果然是京中极负盛名的少年才子,脸上立马转换一抹喜色,纷纷下拜道:
“奴家见过伯爵爷~”
三道娇俏俏的声音,听来有些令人心神酥麻的感觉。
贾宝玉笑着点点头,保持他一贯在初次见面的女孩子面前彬彬有礼的作风。
“贾兄,请坐。”
杜世荣招呼着贾宝玉和薛蟠坐下,又对贾宝玉解释说:“本来今日还有几个兄弟要与我一起来的,只是我想着贾兄或许不喜旁人在侧,所以便把他们打发走了,今儿这里只咱们三人,只管好好痛快一番。”
“杜兄有心了。”贾宝玉心中确实生了几分好感,任何人,只要用心对待别人,别人肯定能够感受到的。
这个地方颇为宽敞,便是摆上一个十人大圆桌吃饭也不会觉得拥挤,如今却只有三张矮几,确实不会令人感觉到丝毫不自在。
那三个女子也跟着坐到三人旁边,似乎也是早就约定好的,那之前与杜世荣调情的女子跪坐到杜世荣身边,绿衣裳的坐到薛蟠身侧,剩下黄衣裳的,看起来也最小的女孩子坐到贾宝玉的身边。
黄衣裳的女孩似乎有些腼腆,对贾宝玉弱弱的一笑,直到得到贾宝玉的回应,才似松口气,拿起茶壶给贾宝玉倒了半盏茶。
“瞧杜公子说的,什么只有三个,奴家几个就不是人了么。”
“呵呵,美人儿莫怪,是我说错了。”
“嗯~,人家不管,要罚酒......”
杜世荣和那女子显然是老相好,一坐下就蜜里调油一般的嘀哝起来。
薛蟠却侧身与贾宝玉解释道:“宝兄弟,你身边这个可是千金阁新进来的,听说千金阁是要把她作为花魁来培养的,嗯,就是还小了点......”
薛蟠颇有些遗憾,似乎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贾宝玉不禁偏头看了旁边的女孩子一眼,忽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儿叫黄裳......”
黄裳?看来这千金阁起名字都是有迹可循的啊,黄衣裳的就叫黄裳,那穿绿的红的岂非就是绿衣、红云?
“来来来,绿衣小美人,咱们喝一个......”
耳边忽然传来薛蟠的声音,贾宝玉心头一跳,尼玛,还真猜中了。
低头再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乖乖巧巧的女孩子,想了想,还是没问她年纪。杜世荣等也是一番好心,怕他嫌脏,估计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他只领受便是。
端起茶准备喝一口,旁边奴儿立马伸出一双嫩白的小手臂,协助他送到嘴边......
贾宝玉心中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杜世荣等分明家中丫鬟仆妇不会少,还喜欢到这种场合来了,其实姿色未必比家族精心挑选的丫鬟要好多少,最主要的,是这份主动和眼力界,相处起来实在令男儿心神愉快。
也是,便是贾宝玉,家里的那些丫鬟对他再心怀叵测,也不大敢明着勾引他,都是学过规矩礼仪的。当然这里面的美人,也是学过规矩礼仪,但是,显然这两种规矩礼仪,天差地别......
......
探春早起往荣国府去了一趟,本来准备顺道去怡红院瞧瞧贾宝玉,不过没想到怡红院的丫鬟说贾宝玉出门办事去了。
她略觉无聊,便回屋写字。
正写了几篇,觉得废了不少精神,手腕也有些发酸,准备歇一歇的时候,丫鬟们欢快的声音从院里传进来。
“你们做什么这么高兴?”
她随口问道。
“姑娘快出来瞧瞧宝二爷给姑娘送的风筝,可好看了!”
侍书、翠墨高兴的声音顿时惊起了探春,加上又听见“宝二爷”这等字眼,立马搁下笔走出来。
还没出门,便见自己的两个丫鬟一人拿着一只鲜艳的风筝进来,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探春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上前摸了一下,问道:“这是二哥哥送给我的?”
“是呀,刚才后门上的张妈和刘妈亲自送进来的,说是二爷出去办事的时候,正好在街上碰见就给买下来了,专程叫人给姑娘送回来的。”
翠墨的声音十分响亮,似乎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一样。
探春果然立马欣喜几分,拿过一只风筝来反复看了一遍,忽然问道:“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林姐姐她们也有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妈她们送进来的时候也没说别的姑娘有没有,想来是单独给姑娘的。”
探春又看了侍书手里的另一只,点点头。园子里姑娘这么多,要是人人都有,大概也不会送两只了,想来是顺道看见,想起自己最喜欢这些东西,特意买给自己的。
如此想着,探春把另一个也接过来,拿到屋里的长案之后,便细细观摩。
真的好漂亮的风筝,可惜如今放风筝的时节都快过了。
不过,难为二哥哥有这份心,对我真好......
“姑娘,今儿天色正好,外面还有微风,姑娘何不去红香圃那边放风筝玩?”
翠墨提议。
探春立马点头,又想单和丫鬟放也没意思,还该把姐妹们一起叫上,于是便让翠墨和侍书去潇湘馆请黛玉。
两个丫鬟自去了,探春便在屋里一边赏玩一边等人。
忽然她似察觉了什么,把那她放在桌子上,以为是一模一样的另一只风筝翻了一个面,再把手中那个对拼过去。
忽然面色一红。
两只风筝看去一样,实则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差别在图案上,两只风筝都绣着一只鸳鸯,合在一处,竟是一副简单的鸳鸯戏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