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鲜血头颅(1 / 2)
两人过了几招,展椒发现自己根本就近不了李南松的身,而且拳脚招式上还落了下风,可她不准备放弃。
在做出继续攻击的决定后,展椒微抬右腿,扭腰的同时,右脚踩实,左腿带着劲风飞快向面前人横扫过去。
展椒动作已是极快,可李南松像是早料到了她的意图,顺着的来势躬身下蹲,使得她的腿从他头顶扫过,没击中。展椒心中懊恼,迅速变招,横扫的左腿迅速落地,接着右腿一个高踢,劈开双腿用脚跟向李南松砸下来。
没想到李南松未等她的腿落下,就已向前一步,先发制人,猛力用手握住了她的脚腕,生生接住了她这用了全力的一脚。单腿支撑的展椒立刻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后倒去。
惧怕让展椒闭上了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落地的时候,忽觉脚腕上一阵用力,她整个人被他拉起来,落入他怀里。
也许是夜风太寂静,又或许是方才过招累着了,两个都持着这样抱与被抱的姿势,静默了片刻。
她喘着粗气,他在闻她身上好闻的柑橘味道。
感觉到面前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额上,酥麻感自上而下,向心头窜去,展椒心里慌得不行。她微微抬头,发现李南松竟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好似很认真地在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展椒低声说了一句话,趁李南松怔愣时,挣脱了他箍住她身子的手。
“七步断魂散是你下的吧?”
李南松愣了一瞬,轻笑道:“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证据。”展椒拿出了一个药瓶,这是刚刚亲密接触时,她从他身上摸到的。里面装的正是七步断魂散。
李南松低头探了探自己袖口,哑然失笑,说道:“毒是我下的,但火不是我放的。哼,不知道展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偷鸡摸狗的伎俩了呢!”
“哦?我确实偷鸡‘摸狗’了呢!”
展椒刻意加重了“摸狗”两个字的语气,惹得李南松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最后只好掩唇咳了咳,掩饰尴尬。
“咦……”
展椒没想到李南松还会有这般情态,她本以为,他会暴怒的。他掩唇的动作,他的反常,叫她差点儿惊疑出声。
“你为什么要杀皓月姑娘?”
“你猜啊,你不是会推理吗?”
“我是在想,高丽刀在你身上,既然皓月姑娘是高丽的探子,那么刑部肯定会顺着皓月姑娘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出她幕后的人。说不定皓月姑娘跟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还是一伙儿的,那么这个幕后的人你肯定也想知道,你为何要杀了皓月呢?杀了她不就查不出幕后的人了吗?还是说,皓月姑娘知道了你什么秘密?”
“展椒,想知道,自己查啊!”李南松轻笑了一声,拂袖走了。
展椒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今夜夜色晴朗,星罗棋布,有星无月,应是朔月当空。
五月初一了,满城芳菲都落尽了,夜里的空气也慢慢开始由凉转热。
她拍了拍袍角的灰尘,往驿站走去。案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朗了:李南松为了守住他的秘密杀了皓月姑娘灭口,而高丽人为了不让皓月姑娘暴露她高丽人的身份,所以毁尸灭迹,同时还拿走了彼此来往的信件。
至于李南松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她想知道,但她没有时间再在洛阳耗着了,她要回京城去了。
***
京城,好似永远与那些烽火郎烟隔绝,永远静谧安宁。
熙熙攘攘的北街上,展椒装作无意地看着街边新开了哪些店铺,沈漪在她身旁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葫芦。看着沈漪脸上甜甜的笑容,她实在不知道有些事情,她该怎么开口。
“展椒,这糖葫芦真甜,你吃吗?”
“我不吃,你吃吧……”展椒看着红艳艳的糖葫芦,抿了抿嘴,她犹豫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忽然,街上来了一群官兵。
展椒和沈漪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一边儿,糖葫芦掉到了地上,马蹄扬起的灰尘呛得沈漪咳嗽了起来,展椒忙将她护在了怀里。她以为沈漪这是上回风寒留下的后遗症,故而内心愧疚,一时把要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些官兵是来贴告示的,贴完又列好队绝尘而去。经过方才的拥挤,人群顿时喧闹起来。
“咳咳,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人群中有人问。
“告示上说是辽阳战败,朝廷又在征兵呢,谁家要主动去个健壮的男丁,朝廷发三十两银子呢!”
“辽阳?辽阳不是豫王殿下过去剿匪了吗?怎么又打起仗来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是辽匪和高丽棒子勾结,豫王殿下这一去可不只是剿匪,这两国之间的仗可难打得很呢!”
沈漪与展椒闻言,心里惧是一急,辽阳城一直闹匪患,可怎么就突然蛮匪勾结,情势这般危急了呢?
果不其然,下午,来自辽阳的八百里加急就到了京城。
“高丽新王客桓突然对辽阳发起了进攻,时任镇北将军的豫王殿下和辽阳守将郑铭拼死抵抗,不想关键时刻,城内招安的辽匪开始大肆破坏,攻击守军,里应外合之下,辽阳陷落。郑钧将军战死,豫王殿下中箭坠入襄水下落不明,我大顺七万守军……全军覆没!”
传令兵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朝堂之上,守将战死,七万守军全军覆没,这样的战果让朝中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每个官员都满脸哀愁。
北镇抚司衙门里,展椒如往常一样燃着佛手柑的香,却无心去嗅,只是在屋内焦急地走来走去。她在等沈漪给她传消息。
空气有些闷,展椒额头已经有汗珠儿沁出来。她打开窗户,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只有火热的骄阳,肆无忌惮地宣示着夏天的道来。
不多时,沈漪走了进来。她眼睛红红的,有泪水在她眼窝闪动着。展椒心里害怕起来,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