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酒香和吻(2 / 2)
客恒赖在沈家商定了婚期之后,才去了京城见了李峤。得知客恒竟然真的“拿下了”沈漪,李峤是又高兴又忧心,客恒都要成婚了,可现今这个情况?他什么时候才能娶阿蛮呢?***
高丽王庭。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阿蛮自从伤寒病愈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子安静的可怕。
每日除了看书习字,学习骑射之外,就只爱听客恒说些各国的政事。
自她与王兄离开江南沈家,已三月有余了。李峤辞别时说的话言犹在耳,叫人心生惶乱。
“不出半月,我必来娶你。
她倒不是怪他久久不来,她知李勤大病,他必然很快会继承大统……必然会有许多事要做。
她生病的这些日子,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想起来。可那日李峙对她说的话,却是时时回荡在耳边。
“他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坚定些,不为过往所忧,不为身份所扰,好好跟他在一起。”
或许,不管那些记忆是什么,她都该坚信,李峤一直是爱她的。
又或许,她该庆幸辽阳一役中自己阴差阳错被客恒救下,才成了如今这高丽公主,才能配得上李峤的身份,才能现在他身边。
不,她要更好地站在他身边。
客恒见阿蛮每日勤勉学习,心里晓她这是为了什么,只悉心教导她她想学的事情,什么也不多说。
“阿蛮,今日李峤有信过来。大顺帝李勤的病,本来就快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无奈药方如流水,那皇帝却是一碗都不再喝了,看来,离李峤登基时日不远了。你别着急,他可能要耽误些时日,可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客恒内心低低叹了叹,信上所言想必已经过去了许多日,不知道李峤那边现在是如何情境。
“王兄,你不用担心我,我明白的。我既然答应了要等他,就会一直等,直到他来为止。”阿蛮笑了笑扯开了话题,“王兄,你前几日又去了江南,与沈漪嫂嫂的日子可是已经定了?”
“哈哈,定了定了。”婚期定在八月十五,客恒一想起这个事儿心里就高兴。可他一直没告诉阿蛮,是怕她不自在。
“阿蛮,别扯开话题,我在说你们。”客恒拍了拍阿蛮的手,“阿蛮,我以为你会生气。你从生病那些日子到现在,都反常得恨。我每天都在怕,怕我这个傻妹妹,不等心上那人了。前尘往事你忘记了,我本也不该再提的,可当日辽阳一役,你失陷于大火之中,火才扑灭,又逢大雨,李峤在废墟里挖掘不止,跪到昏厥……那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遇见你们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情可以这般让人又生又死。那日你们自镜湖回来,我问他伤势,他说就算左臂废了也无妨,只要能换得你动心,他甘之如饴……”
“傻丫头,你本来就该是他的,可他却还像才开始一样,想要一点一点打动你的心啊!”
阿蛮泣不成声。
“可我……当真不用想起以前的事?”
“阿蛮,你要相信,有了那些记忆,你只是会更爱他而已。”
阿蛮哭了一会儿,半晌,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拉着客恒的胳膊问到:“王兄,你说李峤登基的时候,会不会立皇后,他会不会……”
客恒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笑了起来。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回答——
“不会!”
这一声如玉石落地,铿锵也温柔,阿蛮闻言猛然回首,只觉得呼吸猛然一窒,朝思暮想那人竟倏然出现在了眼前。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逆着阳光,却仍见得眸子里深色的海,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父皇前日薨逝,我怕我再不来见你,你便不再等我了。阿蛮,我错了……”李峤伸手去拉阿蛮的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中还带着委屈。
阿蛮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客恒见李峤眼中全无自己,笑着退了出去。
就在客恒转身出去的那一刻,李峤突然俯身朝着阿蛮狂乱地吻了下来。他的吻急迫而贪婪,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辗转吸吮,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呼吸紊乱,他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充斥着她周围的一切。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几月不见,如隔数年。他是如此的想她,渴望她。而她脸颊滚烫,她也想他。她狂热地回应,他的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更热烈更深入。他的手心滚烫,就如同烙铁一样,烙到哪里,哪里就有一种焦灼样的疼痛……
“阿蛮,我不会立皇后,我只会等你。你能不能……再多等我些时日?”
阿蛮看着眼前人因连夜赶路发青的脸色,看着他嘴边隐隐泛起的胡茬,看着只虚虚揽着自己的腰的没有力气的左手,声泪俱下。
“我等你。”
李峤只在高丽待了不足两个时辰,就快马加鞭地赶回去了。如今李勤刚刚薨逝,后宫各妃虎视眈眈,朝堂又有王观一党余孽未清,容不得他任性。
他飞马来见她这一面,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李勤突然禅位,而后薨逝,李峤又何尝不是全无准备呢?他是想要这皇位、这权利,可没料到,会是这么匆匆忙忙就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