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就在沉默中爆发!(2 / 2)
“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曹姨娘在时,从没短过你的好处!”乳母气得全身哆嗦,“你有没有良心?!曹姨娘再对没了的少夫人不尊敬,稚子无辜啊少夫人若是在,也绝不会赞成这样对付十孙公子的!”
“你说的话真是可笑,曹姨娘虽然没少给我好处,但我哪次没帮她的忙?我可不是白拿她的!倒是她给我的好处,很多都是从少夫人那里白拿来的吧?少夫人她就是太心软了,才老是被你们这般奴才欺到头上!”林管事慢条斯理的俯下身,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正值韶华的乳母,不怀好意道,“你既然说我没良心,那我就有良心一次——就照着曹姨娘还在时的规矩,你想给十孙公子请大夫也可以,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乳母下意识的拿出身后的包裹:“曹姨娘从前留给我的……”
话未说完就被林管事打断:“之前常妈妈带队搜屋时都没拿走,这样的破烂来打发我!?”
乳母踌躇着:“我在府外还有些积蓄……”话说到这里,却惊叫一声——林管事轻佻的捏住她下颔,眯眼道:“积蓄?我可不稀罕!”
……最终乳母苍白着脸色,转头喊伏在门槛上不知所措的江景珩:“十孙公子,您先回屋里去!奴婢……奴婢与林管事去说会话!”
乳母跟林管事说了几次“话”后,江景珩终于得到了大夫的诊断,但这时候一切都迟了……
也许还来得及,毕竟那个大夫是林管事请来的,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总之请过那次大夫后,谁都知道十孙公子再也不能说话了!
江崖丹终于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内疚还是唏嘘,唤了他到跟前,温言安慰了好一会,又赏了一堆东西——但这样温馨的时间到底不长久,“饮春楼”新捧出来的花魁下了帖子来,他很快就撇下儿子走了。
之后一个又一个的美人里,江崖丹很快忘记了曹氏,更忘记了曹氏留下来的儿子。
失语的江景珩,落寞的生长着,像是花园角落里无人理会的草木,一枯一荣,都无人知晓。
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忽视,按部就班的长大,按部就班的成亲,若非这次卷入风波,他应该还会按部就班的生子,与所有平庸且不受重视的贵胄子弟一样,碌碌无为的度过衣食无忧的一生。
但这一刻——
敬郡王妃伴随着飞溅的血花重重摔落在地的场景,让无数似曾相识的场面,电光火石般划过他的眼前:
那个夏日午后的记忆;
那场造成他从备受宠爱到无人问津的悲剧;
乳母一次次请求医治他被拒绝后回房无助的独泣;
那句他幼年时听不出来、成年后才恍然的“十孙公子乖,奴婢跟林管事说几句话就回来”中饱含的怜爱忠诚与辛酸屈辱;
大夫说“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后乳母瘫软在地的一幕;
花丛后那样轻描淡写飘过来“十四孙公子是被爱屋及乌,十孙公子嘛……”;
仿佛是种子破壳而出,仿佛是无形的枷锁被打碎——江景珩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燃烧成了熊熊的烈火!
这种火焰,叫做,仇恨!
被这样的火焰包裹着的他,向来茫然木讷的双眸变成了赤红,脑子里却清醒得出奇!
在所有人都围上敬郡王妃,催促太医快快上前查看的功夫,没人注意他悄无声息的绕过嫡母身后,从侧面,无声又飞快的踏上了丹墀!
毕竟,自从失声后,一年又一年流淌的岁月里,所有人都习惯了对他的忽视,甚至可以说是无视!
虽然依旧高踞上首,但同样皱眉注意着敬郡王妃的情况的太子妃,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江景珩已经近在咫尺——太子妃跟着太子久在北疆,虽然没有亲历战场,却也算警觉,只看这个庶孙那扭曲得不成人样的表情就知道不妙,飞快起身退开,惊怒交加的喝道:“孽障!你想做什么?!”
只是太子妃虽然长年陪着丈夫在北疆,见惯兵戈烽火,自己却仍是实打实的闺中贵妇,如今长孙都到了该有孩子的时候,年岁既长,腿脚也远不如年轻时灵便;尤其之前常妈妈已经被她吩咐下丹墀去查看敬郡王妃,此刻她的四周,空无一人!
所以才跑两步,丹墀下众人方闻声转头,已经看到让他们惊怖万分的一幕——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