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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在湖中缓缓前行,水面偶尔泛起小小的涟漪,烟花烂漫,京都繁华喧闹,殊不知在这万家灯火的祥和景象之下,竟危机四伏。
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在嘈杂的街道中负手而立,他的身形颀长,没人能看清他的容貌,只觉喜庆的日子穿的一身黑着实令人奇怪,来往百姓的都会匆匆看他一眼。
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轻男子,身着粗布素衣,跟他的身量相近,手握一柄长剑,朝他靠近,道:“公子,都安排好了。”
斗笠男子抬腿往前走,边走边道:“不要伤他性命,点到即止,可嘱咐清楚了?”
素衣男子道:“公子放心,属下已经吩咐过了。”
说完,素衣男子似有疑惑,于是又问:“属下不懂,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为何不直接要了南离皇帝的性命。”
斗笠男子按着腰间的剑柄,道:“相比皇帝的命,握有兵权的镇国将军我更有兴趣。”
“我们不是跟严羽合作——”素衣男子戛然而止,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公子是想挑起他和南离皇帝之间的矛盾,让他死在自己人手上。”
南离最大的隐患不是皇帝,而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将军,严羽。
藏在斗笠下的双眼如寒潭一般深邃,薄唇微抿,他的深情倍显冷峻。
湖水清澈,夜还漫长。
载着帝王和几位后妃的轻舟正慢慢往回走,璃鸢知错就改,为了避免不罚跪,倒了杯热茶,双手递给皇后,毕恭毕敬道:“娘娘,嫔妾错了。”
皇后接过,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没回应。
“皇后娘娘,嫔妾真的错了,夜里凉,嫔妾的腿有顽疾,要是跪一晚上,就会疼个十天半月的!”
璃鸢言辞恳切,表情真诚。
皇后撅起红唇吹了吹了茶里的热气,依旧不说话,好像在生闷气。
她的姿色无人能比,越是这样美丽的女子显出这样俏皮的生情,越惹人怜爱,璃鸢愣了一瞬,转移了视线。
皇后这般,怪不习惯的。
璃鸢又偷偷去观察皇上,看他是什么反应,结果他的眼里只有思乐。
“......”皇宫里一直有个未解之谜,皇上为什么不喜欢姿色出众的皇后,就算她毫无床第乐趣,光是看着她那张脸,也有欲1望啊。
璃鸢晃晃脑袋,想远了,想远了。
几人安静下来,望着湖面出神。
严九香在想,不知道妹妹在家听不听话,有没有为了她的事哭闹。
紧随其后的数艘轻舟上站着的全是侍卫,他们有着鹰一般敏锐的洞察力,万分谨慎的注意周边的环境。
瑟瑟的寒风袭过波漾的湖面,霎那间,几十名黑衣人从湖底飞出,在空中旋身,水花四溅,一道道白色剑影直逼皇帝所在的轻舟。
宫中女眷乱作一团,魏宏抽出侍卫的佩刀,挡在孟梓面前,喝道:“保护皇上!”
所有御前侍卫拔刀而起,很快地与刺客厮杀。
刺客虽个个都是武功高强,数量却不如御前侍卫,数招内,眼看就要败下阵来,谁知,湖底又冒出一大批刺客,他们的武功远远高于上一批,且招招致命。
“先送皇上和娘娘上岸!”
魏宏一声令下,数名侍卫团团围住这艘轻舟,护送它上岸,奈何刺客太过狡诈,他们分为两队,一队应付御前侍卫,另一队则主攻保护皇帝的侍卫。
刀光血影之间,刺客里应外合,使出独门剑法,剑锋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侍卫纷纷破喉,毙命。
魏宏只有拳脚功夫,三两招就受了重伤被刺客踹入湖中。
“魏宏!”孟梓惊呼,顺势推开了思乐,身形一闪,避开了一剑。
刺客并不放弃,步步紧逼,孟梓身体紧绷,一道寒光直抵她胸口,她瞳孔放大,翻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皇上!”思乐大喊,孟梓的身子弱,寒冷刺骨的湖水她怎么受得了,况且刺客见她跳入了湖里,竟然全部停手,也跟着跳了进去。
“快去救皇上!”刚才的那一幕,让皇后心惊肉跳,刺客不恋战,追至湖底,分明是想要皇上的命,且不说刺客人多,光这冰冷的湖水,一个弱女子又能坚持多久。
慌乱之中,刀剑无眼,皇后的手臂不慎被划了一剑,鲜血直涌,她顾不上疼痛,双眸死死盯着湖面。
璃鸢将手帕缠在皇后胳膊上,扶着她摇晃的身形,望着湖面神色紧张。
忽然听见两声扑通落水的动静,太监惊叫:“快来人啊,思嫔娘娘和香妃娘娘跳下去了!”
皇后头痛不已,她们跟着添什么乱!
思乐是最先找到孟梓的,一名黑衣刺客正举起长剑向她刺去,思乐拼尽全力往前游,义无反顾地扑向孟梓。
正当她准备挨上那一剑的时候,身后的刺客却没了动静,她抱着意识渐弱的孟梓,回头竟然看见严九香手持长剑插进了刺客的胸膛。
她竟也跟着跳下来了。
紧随其后的几名刺客看任务完成了,就以最快的速度撤了,在水底打斗,体力消耗的快,此次任务还是死伤了一些同伴。
严九香伸手往水面指了指,而后她往前游,和思乐一同拽着皇上的胳膊,游上了岸。
三人浮出水面,奋力向前游,几名侍卫远远见了,赶紧跳到湖里将他们揽上船。
孟梓已经失去了知觉,四肢冰冷,思乐顾不得披上保暖的斗篷,蹲在地上,不停得搓着她的手,然而忙活了半天,也不见她醒,急的直抹眼泪。
皇后急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你这样是不行的。”同样冷的发抖的严九香说。
“让我来吧。”严九香双手十指交叉,按压孟梓的胸口,重重按了几下,孟梓猛地吐出几口水,苏醒了过来。
严九香用袖口为孟梓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她醒来并没有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反而与严九香对视。
严九香也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
思乐脸色发白,身子冻的发抖,她望着眼前心爱的人和严九香深情相望,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什么都不懂。
她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公主。
她什么都没为阿梓做过,遇事只会哭,除了享受阿梓的爱,她还会什么呢。
太医被那一帮刺客吓的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待他来了,皇上已经醒了。
孟梓摆摆手:“朕没事,不必——”
话音刚落,她才发现站在璃鸢身后,浑身湿透的思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