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扬州双龙8（1 / 2）
见向雨田神色有异,寇仲问道：“向前辈，您这是要破碎虚空了么？”
向雨田大笑：“好机灵的小子，你竟也察觉到了。”
寇仲：“师父当初说他以后‘破碎虚空’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想当初,他家师父说起破碎虚空,离开这个世界时,期待中带着些怅然与怀念,怅然中透着些寂寞，寂寞中又有些对未知的兴奋。那表情太过复杂，他看不懂，但他却将之记在了心中。
向雨田：“贤弟与小友，也要走么？”
唐一菲：“到了你我这一境界,只要还想再进一步，就免不了要受到此界的排斥。纵然不想离开,也留不了太久的。”
向雨田大笑：“从来只见嫌武道进境太慢，找不到机缘破碎虚空的。向某还是头次得见,唐小友这般为了留在此界,压制自身修为的。”
唐一菲笑了起来：“我不过是看这俩小子年纪太小,怕我们走了,他们被人给欺负成狗。这才多留些时间。”其实，她才来这个世界多久，虽然被天雷给劈了，但这不是没把她给赶走么。都没出去转转，看看美女帅哥,尝尝各地的美食，哪里能这么轻易离开。
至于两个小的，就他们那一身的气运,就算没有她与黄裳，他们自保还是可以的。
向雨田微微点头：“两位的名头早已响彻大江南北。两位就算澄清并非出自战神殿，有你们‘破碎虚空’在前。他们两个除非易姓改名，不入宗师，不现于人前。否则，只怕难以在那些人手里讨到好处。”
唐一菲：“谁说不是呢。只可惜，我虽有增加修为的良药，可真到了对敌的时候，却并不是内力高强就能取胜的。且两个孩子年龄太小，身子骨还未长成，那些药物也不易多用。”
寇仲、徐子陵心中既感激，又有些愧疚。都是他们拖累了师叔。否则，前些时日，师叔就可以走了，也不用硬扛天雷压制修为了。
见向雨田盯着寇仲若有所思，寇仲问道：“向前辈，您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向雨田似笑非笑：“有两个法子。就看你们能不能做到了？”
寇仲：“我们短期内是不可能成为大宗师的。”
向雨田点了点他的脑袋，大笑道：“大宗师又不是大白菜。别说你们，世上就没有人在短时间内修成大宗师。不过，不是还有另一个法子么。”
寇仲：“什么法子？”
向雨田：“当皇帝，做这天下之主。”
寇仲、徐子陵目瞪口呆：……啥？他们才脱离乞丐的身份，不过一月有余？就他们这样的，也能当皇帝？
向雨田淡淡道：“帝杨广性喜奢侈，好大喜功，滥用民力、穷奢极欲。不出几年，天下必然大乱。我观他们二人气运极盛，寇仲还有潜龙之相，若得贵人相助，必可成为一代名主。”
唐一菲与黄裳对视一眼，两人又岂会看不出来，可他们刚从宋朝过来。虽早知寇仲气运逆天，但一个人气运再强，想和李二争天下，还是有些玄。
是以，他们这才从未提起过此事。不料今日被向雨田一语道破，唐一菲叹道：“当皇帝，可不比管理这小小宅院这般简单。要担起一国之重，管理整个天下，不仅是知人善用就可以的，要与世家大族争利。还要看顾好天下百姓，让他们最好有衣穿，有饭吃。这些只是最最基本的内忧。除此之外，还有外患，得防着左邻右舍，整备军备……。总之，当皇帝是个很累人的活。”
向雨田不赞同道：“用人之道，由小及大。只要会用人，就会做皇帝。当皇帝再累，也比被人追成狗，四处躲藏，居无定所，还要小心自己迁累了亲友，要舒心得多吧。”
这话倒是无可辩驳，唐一菲默然。
寇仲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唐一菲。他虽年龄小，却也听明白了师叔的意思，这是想打消他当皇帝的意图呢。他知师叔待自己好，可当皇帝多威武啊，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徐子陵：“师叔不想让小仲做皇帝么？”
唐一菲微微摇头：“师叔等不到那一天，无法给你们二人做强有力的后盾，一切都得看你们自己。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乱世起时，寇仲真要起义，那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黄裳：“小仲虽无早夭之相，可纵观历史，历代起义者，没当上皇帝的都死了。”
唐一菲：“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做主。如果寇仲真的想当皇帝，现在就可以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只不过……”
黄裳接着道：“枪打出头鸟，你俩可别学秦胜、吴广。”
寇仲、徐子陵：“秦胜、吴广都死了。”
唐一菲微微点头：“争天下，就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黄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如水，君王如舟。你若不能做到爱民如子，为百姓谋福利。纵当了皇帝，也会是第二个秦二世，隋二世。”
唐一菲：“暴君，昏君，早晚是要被人推翻的。”
寇仲：……
这还没完，黄裳又道：“诸子百家，于国均有大益。不可学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唐一菲：“亦不可操之过急，如杨广的科举制度，就是很好的取用贤才的措施。可他操之过急，如今天下，大半势力都在世家手中。朝中官员皆出自世家。他要科举取士，就是在动世家大族的根基。那些世家出来的官员又怎会配合？
且如今，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众，有几人能断文识字？又有几人有那个银钱去学习。就算那些富甲一方的商贾，想供出几个读书人。可天下书籍，九成九都掌握在世家手中，他们又怎会愿意让出手中利益？”
黄裳：“……”
唐一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道尽天下大势。
寇仲、徐子陵年纪虽小，却将这一番对话深深烙印在心中。
两个孩子只是下意识认为这些话很重要，可并不觉得自家师父和师叔说的话有多惊世骇俗。
现场最吃惊的人，还是向雨田，他活到至今，像唐一菲、黄裳这般，修炼到大宗师境，还默默无闻的人，从未见过。
更不谈两人号称隐士，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对江湖上的武功路数也不怎么清楚。却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
他们二人见识之高远，哪里还像个隐居的江湖人。若杨广能有这般见识，隋朝国运再兴百年也未尝不可。
唐一菲：“寇仲，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皇帝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天下万民的吃穿用度。你想好了，自己想不想君临天下，能不能担起这样的重担，再来告诉师父与师叔。”
黄裳叹道：“今日这番话，你们二人以后切莫对任何人提起。”
寇仲、徐子陵乖乖点头。
以往，黄裳最喜欢两人的乖巧听话，可此时看了，却觉有些无奈。
自己这是收了两个什么徒弟。争天下，哪里是那么好争的？在争天下的过程中，得死多少人？要有多少政治上的妥协。
虽然，他们不去争，也有别人争。无论谁去争天下，需要面对的问题都不会少。可若心不够硬，又有几人能走到最后。就寇仲这样的性子，得了天下，当了皇帝就真的能开心么？更不谈，他们要去争天下，就得和李二对上。李世民那是个好对付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