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1 / 2)
出了前厅,一阵香风,前院是莲池和荼蘼花园,白色的花瓣在附骨花的蓝色光晕下显出琉璃色彩,折射在红色莲花上,视线一偏,恍若仙境。
流景自花树下穿过到前门,打门出了月华楼,月华楼外,一片寂静,唯有风掠竹尾的声音,竹林外侧,花色鲜红如血。
踏步走下月华楼,青石板上响起脚步声,流景停下脚步,见一白色身影转过竹林,出现在了面前,微光照耀下,来人无双容颜,纤弱身姿,款款玉步,摇曳生姿,还以为是哪个女鬼,定睛一看,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卫纸月。
自搬离草屋后,就没再见过她,虽说今夜就是打算找她劝劝酒青,让他回去见见辛夷,如今见她步履匆匆,面有急色,是发生了什么事?
流景有疑惑,还来不及问,卫纸月便快步到了他的面前。
卫纸月面色未改,语气却焦急:“遇见你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流景见她神情,便知是真的有急事:“嗯,我们边走边说。”说罢想越过她往草屋走去,却被她伸手拉住。
流景一愣,正想挣脱,却听她急急说道:“不要去...”
唉...不去那去哪?
“既然有事何不进来说?”正当流景为难之际,身后一道清冷声音传来,流景心惊,忙回头看,艳骨站在门台上,红色的身影在烛光下发光,腰间的半块鱼形弯玉也发着淡淡光彩。
流景看见艳骨,连忙将卫纸月的手推开,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又不是他要拉她手,何须心虚便放开了:“那就进去吧。”流景小声说道。
卫纸月望了望流景,又望了望艳骨,神色有些迟疑,但是酒青的事她必须阻止:“嗯。”
流景将她的挣扎看在了眼里,听她松声后与她并行而走。
艳骨在门台居高临下看着那恍若璧人的两人,心里腾腾的冒起一股味道。
艳骨在门边站着,流景只好先让卫纸月进去,等卫纸月走进后才扯开笑跟他打招呼:“大人这么晚未歇息,是要出去赏夜色吗?”
流景殊不知他这讨好在艳骨眼里已经变了味道:“怎么?怪本官打扰到你们郎情妾意了?”
他这一说,流景顿时尴尬:“呵呵,大人说笑了,我也是巧遇卫姑娘。”
艳骨语气轻提,短短的几字让人猜不出意思:“哦,你们这么有缘啊。”
流景怎么感觉越说越远了?本还想再说,走到院子的卫纸月却回过了头,流景恍然大悟,倒是给忘了她第一次来月华楼,根本就不熟悉地形,而艳骨也迈开步子走了下去,只好将话咽下。
离开前厅也不过半刻钟,狐禾已经不在,只是那一室茶香,还证明着先前他的存在。
艳骨在主位坐下,流景也将卫纸月安置在客席,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卫姑娘有事不妨坦白说。”艳骨先入为主,理所当然,卫纸月虽有为难,也只好实情说出。
卫纸月轻咬粉唇,思虑一遍之后,缓缓说来:“我找流景,是想让他劝劝爹爹,不要让爹爹回人间看母亲。”
流景来不及注意她应该叫一声叔叔最起码是判官的称呼,就被她话里的内容给弄懵了,他一心想着让她劝酒青回去见辛夷,她却不想,敢情他们一开始想的就是不一样的?
卫纸月看了看流景,见流景面露不解,许是因为不解她意思,她便再解释道:“今夜我回来,爹爹跟我说起明日回人间看母亲一事,若是平时,我一定为爹爹高兴,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不见她把话说出来,流景便急道:“可是什么?”
卫纸月叹一声,眼里有哀伤疼痛:“实不相瞒,母亲...母亲早已改嫁.”
得到答案的流景一愣,心内一阵忐忑,原本想不清楚的事情终于明白,而却是...
“所以你是怕酒青回到人间知晓这事接受不了,特来找流景?”艳骨这话虽然是对卫纸月所说,可视线却落在了流景身上,见他星目微闭,散发着怜惜。
“嗯,父亲爱母亲至深,若是让父亲知晓这事,我不知...不知父亲会如何?”
艳骨一听这话,冷笑出声,流景不解,抬眸看他:“那你是想隐瞒多久?”
是啊,辛夷总会死,酒青总会再遇见她,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日。
“我...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爹爹回去,流景你...你能劝劝爹爹吗?”卫纸月面色为难,看着流景的眼神带着祈求。
虽能明白她所想,可酒青等了辛夷二十年,却不知是这种结果。
再垂下眸,流景心思复杂:“我。。我不知道”酒青渴望见到辛夷,二十年了,这次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而且还是流景提起的,这时说要拒绝,要如何拒绝?
艳骨抬起冷傲的唇角:“酒青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们无权阻止。”
对,无权阻止,像他当初放弃转世为人的机会要留下来一样。
“既然大人不肯相助,那民女告辞了。”艳骨的态度坚决,卫纸月也不是自讨无趣的鬼,都表现的这么明显,她又何必苦苦祈求。
卫纸月起身,行礼离开,流景连忙起身:“夜深,我送你。”说罢也朝艳骨拱手行礼离开。
不过是几刻钟,原本的兴趣盎然却消失无踪,变得心事重重。
在不被灰白色彩渲染的范围,竹林深深,风声徐徐,夜凉如水,鬼本身就是冰凉的,对寒冷不太有感觉,可地府的冷不比人间,它会让有鬼有感觉,流景见卫纸月穿的单薄,出于对晚辈的爱护,故将外衫脱下,披在了她身上。卫纸月有些心不在焉,流景这一动作让她身体颤抖,指尖触碰到她柔弱的双肩,触感明显,见她抬眸,眼神讶异,流景将手放下,出言转移话题:“辛夷她...改嫁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