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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不等她找他麻烦，一群少年少女像是嗅到了花粉的蜜蜂，面露惊喜，眼含仰慕，纷纷靠近那古板少年，却又不敢靠他太近，隔着一段距离便止了步。

恒琮在虞枝身边站住，眼睛望着谢洵的方向，道：“谢氏叔容。”

虞枝恍惚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一丝叹息，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只是还不等她想清楚，恒琮便笑眯眯凑到她面前：“这些人来曲水流觞，大都冲着谢叔容，你怎么站着不动？”

他一靠近，虞枝脑袋便晕乎乎的，都不会转了。

“你费尽心思进来，难道不是来见他么？”

虞枝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我来见你的。”

恒琮一怔，随即笑了：“你可真好玩。”

他直起身，离得远了些，虞枝脑袋也清明了些。

她有些恼怒地瞪了眼远处的谢洵，一本正经跟恒琮道：“真的，不骗你，我才不是来看他的！”

恒琮冲谢洵微微点头含笑，算打过招呼。

谢洵高高在上，只淡淡扫过他身旁的虞枝，随即被众人簇拥着，坐到了上首。

看得出众人兴致明显高昂了起来，仿佛都想在谢叔容面前表现一番。

有位郎君的诗得了谢叔容一句“可”，激动得脸色都涨红了。

其他人更加摩拳擦掌，使出浑身本事，力求得他一句赞赏。

虞枝都看傻了。

恒琮负手往山下走，竟是要离开的意思。

虞枝也有些惊讶。

她当然不是傻子啊，如碧喜所说，恒氏如今衰落，曲水流觞是恒琮扬名最好的机会，他此时走了，可不就便宜了那个小古板么？

恒琮分明很有才华的。在她看来，建康这些世家子弟，没有人比得上他。

他是不屑俗名吗？

虞枝忍不住抿唇笑了，她提起裙摆，追了过去。

席间众人见恒琮负手下山，议论纷纷。

有人道：“恒家公子恃才傲物，未免没有将谢公子放在眼里。”

也有人道：“非也非也，恒兄旷达率真，非我等能及啊。”

“若真傲然世外，何必要来，他可已经出尽了风头，今年盛会，若非谢公子来了，怕是所有风头都要被他抢去了。”

……

虞枝转头瞪了那些说恒琮坏话的人一眼，嘟囔：“一群小人，背后嚼舌根。”

“念什么呢？”恒琮突然停下，笑眯眯看着虞枝，“郡主，你跟着我做什么？”

虞枝脸忍不住发烧，她眼睛看向旁边，手指揪着衣摆，小声道：“没，没跟着你。”

“哦？是吗？”恒琮有些失望道，“唉，我恒子期果然不如谢叔容远矣。连个小丫头都嫌弃我。”

“没有！”虞枝着急道，“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我的恩人！”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恒琮袖摆，察觉不妥，忙慌慌张张松开退了一步，涨红了脸，嗫嚅着：“你是很好的，很好很好，怎会有人嫌弃你呢？”

“扑哧——”

虞枝愕然，恒琮正看着她，笑得身子颤抖，桃花眼里都笑出了泪水，那张脸霎时勾魂夺魄，虞枝傻了，只顾直直盯着他看。

“我逗你玩的，你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恒琮拿扇子敲了敲她脑门，“以后长点心，太容易被人骗了。”

“不会的。”虞枝目光发痴，喃喃道，“不会被别人骗的。”

她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心涨得发疼，她只觉得就算把她所有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他，只要他高兴，她就高兴。

恒琮道：“我怎么听说南康王府郡主飞扬跋扈，你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