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2 / 2）
“但是时空海真美啊。”古尔特的嗓音和?表情都变得梦幻起来，“原来世界以外，是无数个世界。原来‘神’并非像他自己所说，是生来就该统治我们世界的存在，他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外来生物。他甚至还没有死，还守在我的世界外虎视眈眈。”古尔特慢慢笑开，“既然如?此?，那我也能再召唤其?他的外来生物对抗他。”
帕梅拉：“……你就不怕召唤到的是第二个‘神’么?。”
古尔特?落在简图上的目光移向她：“所以才?需要我来筛选啊。顿悟之后，我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竖起几根手指，随着的自己的讲述依次落下：“我先去摧毁了检查了一遍当时已经被摧毁的西侧召唤池，发现不愧是我自己的得意之作，即使被破坏了，居然还能慢慢地自我修复。既然如?此?，再破坏几遍也无济于?事。于?是我就返回到魔族中，放出一条关于?魔王池能诞生魔王的流言。”
帕梅拉发现古尔特不仅自恋，还胆大包天：“魔族居然相?信了？”
“他们信不信没关系，只要后面筛选诞生的魔王真的比他们强就够了。”说着，古尔特屈下第三根手指，“然后，我便着手在给第一个召唤祭坛改良的基础上，布置第二个召唤祭坛。这次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真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好在，改良后的召唤池所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在我的死亡来临之前，我还是将‘魔王池’准备好了。”
帕梅拉隐隐觉得不对：“你难道在神战中受了重伤？”
不然那个时候，古尔特顶多四?十多岁，怎么?就快死了？
古尔特笑：“不然，你以为我能活多久。再说……时空海本来就不该是我能窥测到的地方。倒不如?说，真是因为窥探到了世界之外的奥秘，我才?会那么?快迎接来死亡的拥抱。不过不要紧，我活着时候要做的事在那时已经做完了。”
“你……”
古尔特愉快地笑着，弯下最后一根手指：“在检查西侧召唤池时，我就已经将自己的精神印记印在上面。东侧召唤池刚建立好，我就如?法炮制。这样一来，待我死后，我的精神力便能自然而然连接上两个召唤池。”
帕梅拉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能“筛选”历任魔王，为什么?又能在自己踏入西侧召唤池的瞬间，就将自己的精神拉到这处空间。
“可?是，你不是说被驱逐的‘神’一直还对你的世界虎视眈眈么?？”帕梅拉想到刚才?看见的时空海幻影里，那个巨大模糊的人影，“你做的这些小动作，‘神’不知道？”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古尔特瞬间沉默了。
许久，他才?不情不愿承认：“当时我的精神力相?对他来说还是太?弱小了。在你全神贯注一颗悬挂在你面前的美丽水晶球时，你也不会注意到，一只蚂蚁从你脚边爬过。甚至蚂蚁从你脚背上爬过，你都不会察觉。”
“不过没关系。”古尔特很快又振作起来，张开双手，倒退一步，“我创造了这个游戏，在这个真正完全属于?我的世界里得到了永生。不仅如?此?，我还在活着的时候见过时空海，死后还能挑选对抗‘神’的‘勇士’！你说，难道我已经不比任何?人更厉害？”
深知他本性?的帕梅拉给他鼓掌：“对对对，你很棒棒。”
不等古尔特骄傲地翘起他的小脑袋，帕梅拉就话锋一转：“可?你还是没说，你辛辛苦苦做这么?多，?我拉到这里到底要我做什么?！”
古尔特啧了一声：“不是很明?显么?。就是警告你，让你小心‘神’啊！既然你能接触到西侧祭坛，你应该也了解到不少?当年的情况了。我是不知道那家伙到底会什么?时候动手，不过经过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身上的光芒已经越来越强了，你最好早做准备。”
那是当然。
帕梅拉心道。文森特正率领羽人族准备召唤神的仪式呢，能不强么?。她也知道自己要早做准备，古尔特说得这些都是废话……
等等！不对！
……不是废话。
羽人族是神创造的人偶，这个结论已经没问题了。
但按照古尔特的说法，神在当年拉锯战的胜利天平向自己倾斜的时候，突然让羽人族加入敌人阵营——这根本说不通！
除非……
当年那场战争根本不是古尔特说的、或者是他们认为的那样！
在神战中后期，那时候的魔王被杀之后，根本不是神占优势！神在那时就意识到自己要失败，所以才?会派羽人族打入敌人内部阵营为自己下一次的降临做准备！
神之所以会在那时就开始准备自己的下一次降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第一次会失败！
为什么?他第一次注定失败？
“古尔特。”帕梅拉猛地抬起头，“你第一次在时空海见到‘神’时，他的光芒比现在虚弱很多吗？！”
古尔特不明?所以：“是啊，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吧……慢着！”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上的数据流流动猛然加速，几乎变成了条条闪烁的白色光带：“你的意思，莫非是……”
“嗯。很有可?能。”帕梅拉点点头，“其?实当年魔王死后，神已经遭受到了重创，根本没法继续维持拉锯战。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遮掩住自己的伤势，没让你们发现。所以并不是羽人族的加入让你们获得胜利，而是你们本来就应该获胜。”
“你们不清楚这一点，被神反过来利用。还?神制作的玩偶当成功臣供奉。”
说着说着，帕梅拉已经不仅仅是在说给古尔特听了，而是自己分析起来：“所以六百年过去了，羽人族始终没有再一次召唤神，而是一直拖到几个月前，才?开始大肆创办创世神堂。”
“他们不是不想早点开始召唤，而是不得不拖到现在！既然神本体受创一时之间不能召唤，召唤了胜率也不大，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为神的降临做准备。”
这一准备，就是六百年……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了解。”帕梅拉抬眼看向愣愣的古尔特，“我从你的日记中了解到，你的那个时代还有牧师，幻术师等职业。现在这些传承已经全部都断了。”
“什么?？你偷看我日记了？！！！！”古尔特的嗓音瞬间高了八度，
“我都说了看了会死，会中诅咒！你怎么?还能偷看！！！”
帕梅拉：“……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自刎在你面前你相?信吗。”
“好吧好吧。”古尔特嘟嘟囔囔，还是不愿相?信，“幻术师也就算了，牧师和?药剂师可?是支撑我们打拉锯战的关键！要说羽人族是神战获胜的第一功臣的话，牧师可?以说是第二功臣了！虽然的确有很多牧师在神战中死亡，但还有牧师留下啊！我被放逐到黑暗界时，记得人族王都里还有牧师呢！”
帕梅拉摊手：“然而这就是事实啊。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你的筛选标准可?真是怪。前两任魔王也就算了，我一个专精奶妈职业的魔族，到底是怎么?被你看上，认为能比其?他魔族都强的？托你的福，我一开始还要谎称我的治愈术是幻术才?能蒙混过关。”
古尔特右手握拳举到嘴边咳嗽几声：“这不是因为前两个我精心挑选的魔王全都失败了么?，我当然要不断转换思路，优化筛选方式……事实证明?，我成功了！你也成功了！”
他朝帕梅拉伸手：“你是第一个能活着接触黑暗界西侧召唤池的魔王！”
“……我一点也不感觉到荣幸。”帕梅拉面无表情。
“别这么?说嘛。”古尔特放下手，“你离最后的胜利只差一点点了。战胜神明?，你就能回老家了！或者你要留在我原来的世界继续当魔王？”古尔特打量帕梅拉的面部表情，试探，“这也可?以。我没意见！”
帕梅拉没理?他，闭上眼，捏了捏眉心，仔细梳理?自己目前所掌握到的情况。
在古尔特看来，神是外来生物，自己也是外来生物，所以自己自然能联合魔族等其?他种族再一次战胜神。
但他却不知道，时代已经不同了，羽人族在这六百年中也不是在白做准备，首先最重要一点就是没了牧师，帕梅拉一方没法像上次那样和?神拉锯战，只能速战速决。
而速战速决的前提是，帕梅拉这边的战力能够直接碾压“神明?”。
就算帕梅拉能提前发难，撕毁合约，命令魔族杀掉所有羽人，也没法动摇神本体的力量——无法伤到神的本体，对最终结果影响根本不大，还可?能让魔族和?其?他种族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重新疏远。在大战前做这种事，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或者……我直接先?西侧召唤池毁了？”帕梅拉睁开眼，看向古尔特，“你也说了，召唤池只是拥有自我修复功能。先毁了，就算神有再大能量也没法直接降临了吧。”
“你想法很好。”古尔特点头，“但按照你说的。羽人族是神所创造的，为他这次降临服务的种族。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说不定，他们已经趁这六百年的时间，在浮岛界重新搭建起一个异次元召唤阵了呢。”
“这不是你的专属发明?么?？”
古尔特被帕梅拉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吱吱声，就像磁带在录音机里卡了壳，数据流通时遭受短路。
最后，他只能告诉帕梅拉：“实际上，在神第一次降临时，就?我的召唤阵原理?全都说出来了……”
这是一段古尔特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就算他嘴里不说，帕梅拉也能想象得到，当神第一次被召唤出来仅仅扫了几眼就说出召唤阵原理?时，古尔特的震惊、愤怒、不甘……
而且帕梅拉认为，正是由于?这一段记忆对古尔特影响太?深，才?给他留下“神”强大到不会受伤的印象。以致于?古尔特从来没想过神当时就受了重伤，创造羽人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为自己下一次降临做准备。
话又说回来了，正常情况下，谁能想得到呢。
帕梅拉也只是根据现在事实反推的马后炮罢了。
“你在想什么?？”古尔特见帕梅拉很久没说话，试探性?问道。
帕梅拉没好声气?：“在想这场仗有什么?好打的！干脆躺平认输算了！”
“不行啊！”古尔特大惊失色，差点连自己的人类外形都维持不住，一直戴在头顶的帽子自己晃了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来不及弯腰去捡，慌忙冲帕梅拉摇手，头跟着甩动：“神要是彻底掌控了我原来的世界，就能顺着魔王池的通道一直找到你的世界！”
“……”
“我们现在已经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这条船沉了，你我都会被淹死的！”
帕梅拉狠狠瞪着古尔特，不断深吸气?，再深吸气?，再再深吸气?。
最后她凭借多年良好的涵养，勉强压下火气?：“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详细地、一字不漏地、不加任何?隐瞒地复述一遍第一次神战的全部过程！包括从你们召唤了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