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2 / 2)
她突然想起前世赫绍煊用酒凝成冰针,阻止她自尽的场景。于是楚禾朝赫绍煊大喊了一声:
“赫绍煊,冰凝针!”
然后凌空将酒壶朝他丢了过去。
赫绍煊正在与人缠斗,听见她的疾呼微微撇过脸去,凌空一把接过那只酒壶,却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楚禾心中一沉。
难道这时候的赫绍煊…还不会用内力催发冰凝针?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闻见一股奇异的花香,视线变得愈发模糊起来,最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等楚禾缓缓醒转过来时,瞧见自己正躺在赫绍煊的床榻上,房中多了两个容貌极为相似的侍卫,一个在为赫绍煊包扎伤口,另一个正在将地上尸体往外间拖。
可奇怪的是,赫绍煊似乎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大。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殿门紧闭,殿内仍然只点着昏暗的烛火,前前后后只有这两个侍卫在来回奔忙。
楚禾看了眼扔在地上的止血带,便知道他方才伤得一定不轻。
赫绍煊瞧见楚禾醒了,便将自己的臂膀从侍卫手中抽回来,漫不经心地朝她的方向指了指:
“先看看她。”
那侍卫立刻便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朝她一揖:
“王后,请容属下请平安脉。”
得了楚禾的允准,他便从袖中掏出一只帕子来盖在她手腕上,小心翼翼诊起了脉。
探过脉后,侍卫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她身上的外伤,转而向赫绍煊回禀道:
“回禀王上,除了脖颈、肘间以及腕间均有乌青和勒痕以外,王后娘娘的玉体并无大碍。”
赫绍煊点了点头,朝身后忙里忙外的侍卫道:
“没想到这帮人竟猖狂至此。你回去告诉子兰将军,务必要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不要让王后白白受伤…”
楚禾听了他的话,一口气涌上来梗在胸口。
方才那三个黑衣人连她的衣裙都没碰到,她身上这些淤青和勒痕,难道不是他赫绍煊掐出来的?
可那祸始俑者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大言不惭地吩咐道:
“行了,你们都下去罢。记着,尸体处理干净便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个侍卫齐刷刷地一躬身,一人背了一个装尸体的麻袋,飞身便从窗口消失了。
楚禾正惊叹着他们的轻功,却见赫绍煊合了窗,随手将桌上一把银壶拎起来,慢慢踱着步子朝她走过来,语气不咸不淡道:
“你丢给我的这暗器,倒是很趁手。”
楚禾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胡乱道:
“…我从前听外祖父说,这南尧秘银堪比钢铁般坚硬。方才我见你房中并无兵器,便只好…只好随手捡了件玩意儿扔过去,总比你什么都没有的强。”
赫绍煊低头瞥见酒壶上的血渍,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只丝帕出来擦净,眉宇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这人…莫不是有洁癖。
楚禾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在地上滚脏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将那片污渍藏了起来。
这一幕落进赫绍煊眼里,他一双凤眸微微挑起,将酒壶放在桌上,慢慢靠近楚禾。
他身上全然没有前世初见他时那般阴郁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场,眼里反倒多了几分孩子般的玩味和戏谑。
可是楚禾依然怕他。
就连他完全欺身而上,离她的脸颊不过半寸有余,楚禾也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任何细微的动作惹怒了这头刚睡醒的狮子。
楚禾的心跳快的不行,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赫绍煊探上她的手,一阵酥痒过后,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惊得她从床榻上跳了起来,猛地撞进赫绍煊坚实的怀抱当中。
赫绍煊顺势揽住她的腰,垂下眼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她那张由苍白转成火烧云的脸颊:
“楚禾,你今日往我怀里撞了几次了?”
楚禾一听,立刻挣扎着想要跳开,却被他紧紧箍住腰身,半分动弹不得。
赫绍煊似笑非笑地指着她背后:
“你看。”
楚禾茫然回头,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不知赫绍煊方才触碰了什么机关,方才挂着一幅山水画的墙壁换成了满满一整面墙的各式兵器。
仔细一看,里面甚至还有…
刑具。
除了寻常可见的大小刀剑、弓弩之外,楚禾还看见了那足有她手腕粗的鞭子、巴掌大的烙铁、还有各种铁链……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问:
“你准备这些…是用来…用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