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女帝(1 / 2)
这一场比斗没有一边觉得自己会输。男人就不用说了,他们没有几个把这群娘子军放在眼里,而敢来报名征兵的女子身上就有大漠风沙打磨出的磷磷傲骨,就算有些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推来的,在半个月里赤绫白练的“洗脑”式训练并且见识了她们两个的实力之后,也不会轻易泄气认输。
姜弦站在高台上,远远望见两个身影从营帐外走到队伍里,徐罗衣在她身边轻声说:“是江厌青和姜年。”
她点点头,对他们两个在军营这些天的成果升起了几分期待。
她今天来这里身边跟了不少人,除却领兵的林言等人,寨子里被她予以重任的几个女人和李谦手下的韦一关曹广生也放下了手中繁杂的事务,想过来看个新奇。不仅如此,军营外甚至集结了不少月关城里的人专程赶过来,他们都听说了这次前所未见的男女武斗,有条件有空闲的都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听韦一关说坊间还有押注的。
女子领兵哪怕是在民风较开放的边关也少见,可一旦这支娘子军能够达到姜弦内心的预期,无论是对她的计划还是这个王朝的未来都有不可估量的意义。而将比试的消息广而告之吸引民众的注意,当然是为了改变他们陈旧而刻板的观念,眼见为实的冲击比任何文书通告更加有力。
赤绫站在台下,身后是眼神坚定的女人们,她仰起头看姜弦,正如她第一次缩在冰冷的街边见到主子那样,耳边却是十年之前听见的话——那时候姜弦披甲执尖,正从一片批判之声中握得兵权,天色未亮如银缕,她便带着人上马开道,在一片清寒之中向北疆去,她不过及笄,眼中有某种沉甸甸的东西落下,但脸上还是少年人的意气,她说:“赤绫,天下人皆不信我,唯独皇帝昏庸,让我父母枉死,现下又病急乱投医。他们都说女子命薄如纸,我却总觉得那一颗颗心里藏着的是刀剑,也觉得自己的肩膀硬得很,能试试挑起这片天下。到时候这千万人对女子会少几分偏见吗?”
赤绫穿过经年的岁月包裹而成的一层层茧,像是对那个明艳而潇洒的少女回答:“会的。”
她从未怀疑过。
姜弦抽出腰间的骨鞭,用了暗劲腕间发力,卷起战鼓一旁的鼓槌,一抛一收便让牛皮鼓面震颤两下隆隆作响。她声音压低不似从前清越,但依然朗澈,明明不大却传过了整片操练的场地。
“今日为试一试这半月来各营的进益,便准备了这场比斗,由男女兵列各选出几人参与。比斗分三场,考的是力,巧,计,最优胜者可得三十两白银,”她抽出放在手边的一柄剑,寒光闪烁鸣声嗡嗡,“还有这一柄精铁锻造的利剑。”
“点到即止,凡违反军规者当受责罚。”
她说完之后,林言就撑着高台一跃而上,朗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柄剑我看着都眼馋得很,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台下被集齐了斗志,一声“有”喊得势若雷霆。
赤绫和白练倒没有上台,她们气定神闲,只是拍了拍姑娘们的肩,让她们正常发挥。
第一场斗的是“力”。
两边各派的三人。眼看着前面上去的两个人轻而易举的被打败,赵小可急的捋袖子。王妮儿瞥她一眼:“慌什么,田忌赛马。”
“这都两场了,我赢了也是输呀。”
“谁说我们这场要赢?”一道清泠泠的女声插进来,赵小可一看是她们队伍里最漂亮的云珊。她虽美却不好亲近,今天能主动说句话倒是让她们受宠若惊。
王妮儿笑:“是,我们天生比男人体弱,除了你这样的难得一见的巨力。最后一场让你上去也只是为了输得不那么难堪罢了。”
当赵小可赢了之后,虽然在对面的士兵之中引起了些许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对她对手的嘲笑——在他们看来,这一局赢的轻而易举,哪怕是最后小小的不圆满也是因为轻敌而已。
“接下来两场才是我们的必争之地。”
姜弦坐在台上,林言一直蠢蠢欲动想凑过来和徐罗衣说说话,被赤绫看见之后嘲笑许久。徐罗衣却看到台下队伍里异常醒目的女子,有些惊讶。
她没有参与征兵,自然没有想到在军营里竟然会看到曾经“刺杀”过姜弦的舞娘。白练注意到她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笑道:“你心里想着的是云珊吧,她还是主子亲自招进来的。”
“??”姜弦听到这话,解释一句:“云珊是李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