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1 / 2)
一定是月色太美,美的撩人心智,她攥紧衣袖暗想。
太子低下眼睑望着她,估摸今日的目的已经完成?,剩下得循序渐进,不可吓着她,就柔声道:“时辰不早了,我送表妹回去吧。”
嘉玉迫不及待地点头。
等到了门口,她头也不抬的说了声殿下?保重,然后猛地转头,疾步回往院中。
太子见了,轻轻的翘了翘唇瓣。守在一旁当石柱的林侍卫瞥见太子的心情甚好,他有兴致赏花观月了。
再?大的事,随时间流逝都会变得不那么重要,第一日嘉玉辗转反侧,第二日难以如入睡,……,过了七八日未曾看见太子,嘉玉开始疑心那日是她的错觉了,那日是月底,月底的钩月怎么会那么亮。
尤其是日子渐渐忙碌之后,分给太子的时间就更少了。
她们重新买下?了发卖的仆人,但侯府的旧仆有数百人,她们现在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全都买回去,只能挑选亲近的人。嘉玉将她院中的陈嬷嬷青竹并两个二等丫头都赎了回来,可除了留下?青竹和陈嬷嬷,另外两个丫鬟却是给了些银两,脱了奴籍,让她们自找生路去了。
虽说如今也有人伺候,但嘉玉经此一事,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了,每日去厨房跟着厨娘学习烹饪。那怕如今日子不错,心里却害怕有朝一日再出事,能学一门手艺就多一项生活技术。
不仅如此,嘉玉还学着做衣衫。她从前学女工,学的是刺绣,那时她是侯门贵女,府中有专门的绣娘缝制衣物鞋帽,她一个小姑娘,只用学些刺绣,做些精致的小玩意打发时间,做衣衫鞋帽却是用不着她。
如今,嘉玉把家常过活的技艺捡了起来。
至于沈其安经过最开头几日的萎靡后,也重打起精神,亲自去巡查太子赠予的田庄和京城里两个铺面。
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用度和从往不可同日而语,可他们依旧能穿上细棉锦缎,吃上鸡鸭鱼肉,比起绝大多数人好了。
一家人也慢慢恢复了精神气,正午太阳好的时候,还会在院中聊聊天,打打叶子牌。
嘉玉慢慢习惯了这种宁静清闲的日子,若是往后半生?都如这样,她想,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日,有人驾着低奢雅致的马车前来,再?度打破了宁静。
乐安公主她没有穿繁复艳丽的宫装,时节冷了,她穿了件石榴红绣西番莲对襟和同色的挑线裙,外?罩一件雪白的披风。她的神情不是白色披风衬出来的冷,仍旧是华美艳丽的。
“沈姑娘,别来无恙啊。”乐安公主她从马车上走出来,毫不客气的踏脚走进她家的院落,她立在院中,细细的打量后,道:“看来左卿安对你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嘉玉不知乐安公主的来意,而且她的样子很像是来找麻烦的,嘉玉跟在她后面说:“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乐安公主轻轻的笑了声,眼波在嘉玉的脸上流转:“沈姑娘的房间是哪间?”
院中的动静惊动了沈夫人等人,她出门看见乐安公主,楞了一下?,虽不知道公主为何前来,但乐安公主的身份在,躬身行礼。
乐安只看了她们那么一眼,她也懒得说让人起来,只对嘉玉道:“可惜了,本公主看太子如今凄惨无比,想着他对沈姑娘这么看重,想和沈姑娘说说太子的近况,既然沈姑娘毫不关心,那就算了吧。”
她说什么太子怎么了?嘉玉微微一怔,又?见乐安公主转头往外?走,她连忙拦住她:“公主留步。”
“殿下如今怎么了?”
乐安公主睨着她:“沈姑娘确定要在这个地方说。”
嘉玉看了眼,院里不仅有沈家如今的佣人,还有跟着乐安公主而来的内侍宫婢。
"请公主移步。”
等入了卧室,嘉玉亲手关上卧房的房门,深吸口气扭头望去。乐安公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设,不时还啧啧感慨:“看着没什么珍贵的,每样东西的来头可不简单,太子对你倒真是一往情深。”
“公主慎言。”嘉玉心里一紧。
乐安公主嗤笑了声,她走到嘉玉的眼前,乐安公主和嘉玉两人的身高相仿,但公主的鞋跟微高,两人对视的时候,乐安公主就比嘉玉高些,能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沈姑娘不会真以为太子只将你?当成?妹妹吧?“
当然这两个字差点说了出来,只她顿了那么一下?,就再没能说出。
乐安公主咯咯的笑了两声:“沈姑娘自己都不敢否认呢,毕竟哪个表妹会为表妹自做这么多事,冒着陛下?震怒的危险,给表妹一家求情,冒着被废太子的风险,安顿你全家。要知道,太子做这些事情时,他自身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形销骨灭。”
什么叫太子做这些事时他自己都是如履薄冰,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因为沈家付出了什么东西。
“公主此言何意?”她声音发颤地问。
“啧啧。”乐安公主冰冷的指腹划过嘉玉的脸颊,“看看这小脸白的,很关心他吗?”乐安公主靠在嘉玉的肩膀上说话,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窝处,嘉玉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
她道:“望公主告知臣女,殿下,怎么了?”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惊惶担忧。
太子此时应好生生?的在东宫之中,坐着明日之主的位置,乐安公主所言是诓骗她的,嘉玉如是提醒自己。
可她不由得想到太子若是没事,怎么可能近两个月都没消息传来,林侍卫上个月还经常探望她们,这个月却是一次都没来过。
乐安公主整了整裙摆,坐在鼓凳上:“本宫上次告诉你?的事,陛下?两个月前也知道了。”
上次告诉她的事?嘉玉舔了舔唇,努力回想,一句话猛然闯入她的脑海之中。
那不是假的吗?
乐安公主用手指着下?巴对她说:“陛下?可听说了,太子真的不是平王的儿子,他是王妃和别的男人所生?。”
“不可能不可能。”嘉玉震惊道,“殿下和长相分明像平王爷的,怎么可能……”
乐安公主讥笑一声道:“如果平王爷和太子的生?父是堂兄弟,当然长的相似了。”
堂兄弟?
嘉玉还没开始问,乐安公主继续道:“据说当年平王妃夫妇在庄子上游玩,恰好那位堂兄也在,夜间喝多了酒,表兄进错了房间。”
“可,可,”嘉玉始终不相信,“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太子不是平王的儿子,就算王妃和哪位堂兄有,有,有那么一夜,太子也可能不是他的。”
乐安公主摇了摇头:“沈姑娘言之有理,不过关键不在太子的生?父是谁,而是陛下?愿意相信太子的生?父是谁?因你?们沈家,父皇对太子的不满日渐浓厚,觊觎太子储君之位的郡王世子如过江之卿,你?说陛下?不会拿未来继承者的身世去赌,比如奸生子。”“不,不,”嘉玉理了理头绪,摇头,清明道,“公主和太子素有旧怨,如今却将太子的境况告知于我,分明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