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寒毒无情(2 / 2)
“杨大哥……”张无忌开口道,“我……我骗了你……”杨过问:“什么?”张无忌道:“我……我不叫曾阿牛,我叫张无忌。”杨过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这坏小子,连大哥都骗!”张无忌急道:“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咳……”杨过拍了拍他的背说:“我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理解。”张无忌轻舒一口气,说:“你原谅我了?那就好……”
“喂!”见张无忌的声音渐低,杨过真怕他像母亲那样睡着了就不再醒来,使劲摇了摇他说:“我可没说原谅你!你给我撑下去!”张无忌迷迷糊糊地道:“我……我已经撑了五六年啦,撑……撑不了了……”
五六年?!杨过大吃一惊:“你这是什么病?真的没治了?”张无忌道:“我这不是病……是……是中了玄冥神掌……”他的话语逐渐夹杂不清,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
杨过抱着他冰冷的身子,听着他整晚痛苦难耐的□□声,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到黎明时分,感到张无忌的体温终于有所上升,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放下他的身子出门去了。
张无忌一觉醒来,发觉杨过不见了,心里一空,突然极怕失去昨晚寒冷时温暖的气息,眼圈一红,急声叫道:“杨大哥,杨大哥!”
四周寂静,只有刚燃过的柴火偶尔发出一些“必啵”声,他慢慢地爬起来,看了看身处的环境——四面徒壁,一览无余,连张凳子也没有。
门外响起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杨过跑回来一看,惊喜地叫道:“你醒啦!”看了看他的眼睛,问:“你怎么哭了?还冷么?”张无忌狠狠摇头,眼圈却更红了,却见他额上青肿,问:“你的额头……”杨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不碍事儿,被狗打了几下。”
张无忌见他拐着弯子骂人,扑哧一声笑了,看了看他手中的纸袋说:“你又去偷东西啦?”杨过气哼哼地说:“什么叫偷啊,是借!我现在没钱,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来,吃包子!”张无忌接过那个热乎乎的包子,心里一阵感动,说:“一会我帮你找些草药来敷一下你的额头吧。”杨过吃着包子问:“你还会医术啊?”张无忌道:“学过一些。”“哦——”
等两个少年吃完包子敷完药,出去耍了一阵,又到了晌午时分,两人肚子又饿了。
闻着路边香喷喷的包子烧饼,两个少年只有咽口水的份儿。
杨过趁那卖饼的人不注意,伸手便去拿。张无忌拉住他说:“别……”杨过压着下唇,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张无忌皱了皱眉头,说:“有了,我们可以给人看病啊!”
“看病?”杨过问:“你?”张无忌点头:“我的医术也还使得,不知道行不行。”杨过拍手大笑:“好,我们找桃姐姐借块白布去!”张无忌问:“借白布做什么?”杨过道:“写上‘妙手回春’四个大字啊!”张无忌笑道:“好!”
于是两个少年就开始了行医生活:杨过负责招揽客人,凭他那张嘴,死的也可以说成活的,连拉带哄地把人往张无忌面前一带,立马望闻问切,药方一开,医到病除。张无忌的医术学自胡青牛,又比现下晚了大约一百年的历史,医术更精,治起病来自然是游刃有余了。
两个少年相依为命,居然也能养活自己,闲时在嘉兴各处溜达,看看戏、听听书、闯闯祸(大多数是杨过),别提多么逍遥快活了。
两个人年龄相仿,性格爱好却大相径庭:杨过聪明活泼,油嘴滑舌;张无忌温和善良,不擅作伪。杨过经常是出主意那个,而张无忌大多数不会反对,这让他可得意了,觉得张无忌单纯可欺,但只可以自己欺负,别人来欺负却是万万不能的,一心一意护着他。张无忌从小没有兄弟,能有这样一个大哥觉得也是上天恩赐,对杨过也是又敬又亲。
只是张无忌时常要受寒毒之苦,让杨过担惊受怕,生怕他马上就要离自己而去。他还发觉张无忌经常会望着某些东西发呆,过了一会儿就会怔怔地掉下泪来,却又偷偷抹掉不让他看见。他只道是张无忌命不久矣,因总是此黯然神伤,却不知是张无忌时常感怀身世,只恨不得此刻便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