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养儿防老20（1 / 2）
虽然冯娇娇动不动就说什么早知道就不生?了之类的话?,不过那只是气急了的抱怨而已，气过了，心情平复下来，看着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或是满脸信赖依恋地趴在自己肩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都变得柔软了许多，一下子就能原谅孩子之前的那些个惹人生?气的行为了,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呢,自己好好教一教他呗。
女儿终于看上去有个当妈的样子了,陈素梅也暗地里松了口气，可算是长大懂事了,之前还一直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小孩子烦人不想生不会教养不好之类的,现在不是照样抱着孩子哄啊亲啊的舍不得撒手，幸好自己够坚定,没任由这孩子继续瞎胡闹下去,不然等她自己松口想通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呢。
老太太对于自己一力坚持并最终促成了女儿怀孕生?子这件事可是十分得意的，她老人家私以为要?不是自己当?初跟着后面操心劳力的，说不得到了这会儿还没孙子抱呢,可见宠孩子这个事也要?有个度，要?都像女婿他妈那样，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得了，该宠的宠,做的不对的地方，做家长的就得拿出自己的态度来不能嘻嘻哈哈听之任之,要?不然那不是爱孩子却是害孩子呢。
陈素梅在心里没少腹诽亲家母不会教育孩子，不过除了没什么主见耳根子软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起码不是那种喜欢挑唆儿子媳妇吵嘴干仗或是没事就要挑儿媳妇刺的恶婆婆,为人也算大方，相比较而言算是不错的了。
方凌倒不知道自己在儿子丈母娘这儿留下来了这么个印象，要?是知道了估计也是要哭笑不得的，天知道她哪里是溺爱孩子不过是懒得管事怕麻烦不肯招人嫌罢了，算了，老太太高兴就行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当奶奶的没人家外婆那么上心照顾，被抱怨几句也是正常的，因而对于对方言语间有时带出来的一点不满与自得也并不放在心上。
葛冯两家因为有了延续共同血脉的第三代，又同在仓市，相互之间的联系倒是比起以往更多了些，当?然了，主要是当妈的们之间互动，冯老师大多数时候都是乐呵呵地在旁边看着大孙子抱抱哄哄亲亲而已，不过鉴于小孩子的皮肤娇嫩，试图拿糙脸扎人家的坏外公被自家老婆子还有宝贝闺女好一顿批评，被教育了也只有讷讷点头称是表示绝不再犯了，不然的话?还要?被继续唠叨不说说不得下回再也不给抱孩子了，一直眼热老婆子天天都能见着大孙子的冯老师自是不肯浪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亲近机会，要?不是因为他要?上课，再加上不好意思和老伴两个人都到女儿这里来，冯老师恨不能一同住下照顾孙子呢。
虽然不能一起照顾，不过因着有了小孙子，冯老师上课的劲头都更足了，总要给孩子到时候多留点东西下来才是，外孙不外孙的总是他冯家的血脉，自己这个当人外公的可不能落后。
葛一诺小朋友并不晓得长辈们的这些心思，他作为一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吐泡泡玩的小娃娃，如果能保证饿了想让厕所了都哼唧示警，夜里不哭闹，就已经算是极乖巧听话好带的小宝贝，配得上大家的花式夸赞和各种炫娃了。
家里有了个小孩子，好像记忆时间的方式都是以小朋友为标注了，什么时候会爬会坐会翻身了，什么时候能吃辅食长牙齿了，什么时候会喊人了，什么时候站立能稳稳当当?走路了，什么时候能到处跑不摔跤了，什么时候能……
各种各样值得纪念的第一次，连接起来即是孩童的成长时光的流逝。
老话?说小孩子见风长，果然是有些道理的，生?下来一点点大的红通通皱巴巴小老头儿似的小家伙，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很快就变成了个活泼可爱的对世界充满好奇心探究欲的小话痨，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就背起小书包高高兴兴上学去。
而这个时候马心蕊小姑娘也已经小学毕业升初中了。
值得庆幸的是纺织厂的房子虽然是老破小，但是片区里不仅有小学也有初中，虽然不是顶好的学校，不过也还过得去，毕竟是曾经的国企所在地，某些方面总还是有些优待和照顾的。
小姑娘在外婆家里一住好几年，早把刚开始的那些个忐忑不安什么的丢到脑后去了，对于她来说，这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家，年龄虽小，但是也知道当?初要?不是外婆帮忙，她和妈妈就要到处租房子去了，自个儿也不知道会上一个什么学校，也许比之前的好也许坏，但是没人帮忙的话?，妈妈一个人照顾自己一定会非常非常辛苦的。
至于爸爸，小姑娘自然没有忘记，可好几年了也没见过几次，等到爸爸娶了阿姨生?了小弟弟之后就连自己的生?日都给忘了，尽管后来又给补了一个娃娃充当?礼物，但那样的娃娃她早已经有了更漂亮更精致的了，对于这个被提醒过后才随便买来充数的自然不感什么兴趣，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爸爸的宝贝小公主了，弟弟才是，要?说难过么当?然有，但是也没有那么多，没有爸爸了她还有妈妈爷爷奶奶舅舅甚至还有也会软乎乎喊姐姐的可爱弟弟，所以也并没有觉得多么的孤单难过，最主要的是班里没有爸爸或是妈妈的孩子不止她一个，父母离异的她身在其中并不显得多么另类或是与众不同。
马玲玲离婚之后在火车站旁边的服装市场上了一年多的班，后来趁着机会又重新盘了个合适的店铺做起了老本行开起了服装店，手上大半的钱都砸进店里去了，刚开始的时候生?意自然是不怎么样的，新店刚开张都是这样，卖多卖少?全靠运气，好在她暂时没有什么大的经济负担，又有家人支持这才能将全部心思放在店铺经营上，慢慢地将自己的生?意重新做了起来。
这一年，对于方凌来说也是个很重要?的时间段，原主当年正是孙子上学之后就灰溜溜离了儿子的家，后来各种鸡飞狗跳地闹腾，母子之间的关系也愈发紧张疏远，以致于到了最后的那几年里想见一面都不是易事，一个人在老房子里冷清度日，身边除了每日都来报道的流浪猫们也就只有偶尔会上门探望的离婚闺女了。
好好的日子愣是给过成了个可怜的孤苦无依的孤寡老人。
不过这一次，因着方凌半途插了过来，换了种行事风格，许多事情相较于当年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方凌没跟着忙前忙后全副心思都放在便宜儿子的小家庭上面，但母子关系居然还维持得不错，就是冯娇娇这个儿媳妇也不复她记忆中那恨不得送走瘟神的不耐烦样子，小孙子虽然更亲近每天都能见到的外婆，但是也知道甜蜜蜜地喊奶奶招呼人。
方凌对这样的现状已经十分满意了，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就是最好的了，她不缺吃喝身体硬朗，并不需要?儿孙绕膝做孝子贤孙状，大家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扰，空的时候电话联系联系了解下近况，想的时候上门瞅一眼看一看，逢年过节坐一起吃顿饭聚个餐，如果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这个是方凌理想中的舒适老年生活的样子，实际上有着一儿一女又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大多数时候没办法分得那么清楚明白，不说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交集牵扯，就说原主每个月的退休金还有手上的两套房，这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一个弄不好就会产生嫌隙龌龊。
当?年原主可不就吃了这个亏了么。
当?然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表现出对于这些东西的觊觎，一个是自己有店铺每天都有流水入账，一个是有工作有长辈们贴补，看上去经济条件都还算不错。
不过自古财帛动人心，要?是等到闹出矛盾了再来处理可就晚了，都说谈钱伤感情但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涉及到经济钱款这些还是分说清楚比较好。
方凌本打算等上几年等姐弟俩感情更深厚一点再说，不过想想那些个为了争房子争遗产大打出手闹上法庭的新闻又觉得还是趁早说吧，那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呢，为了钱啊房啊的还不是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原主这一双儿女甚至都不是一起长大的，中间不仅隔了二十多年的光阴，甚至当年“走失”这个事的真实原因都不能细究，能看上去和谐友爱就不错了，再要?求其他的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因此，方凌还是找了个周末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主要讲的就是关于两套房子的分配问题。
本以为是周末吃饭，结果居然是说房子！
乍一听到消息的孩子们，都愣住了，看老妈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来这是真的！
再想想刚才老太太说的内容，手上剩的两套房子要?姐弟俩一人一套，瞬间这在座几人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马玲玲万万没想到老妈会说这个，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羞窘，忙不迭地推辞，“妈，这个房子我就不要?了，我要?不合适。”
虽然感动但是要是拿了房子，那自己成什么人了啊，人家不得以为自己带着女儿住进来就是为了图房产的吗？到时候再弄得这个弟弟对老太太不满就不好了。
“怎么不合适了？你?弟结婚的时候我跟你?爸给准备了全款三室一厅的大婚房，你?那时候我们也没陪嫁什么东西，”方凌看闺女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安抚道：“现在呢，还有一套我现住的这个老房子，70多平，另外还有一套50多平的电梯房，一辈子挣下了三套房子，总不能你什么都没有。”
“要?说公平公正，这剩的两套房子抵在一起还没你弟的那套婚房面积大，周边环境装修什么的也比不上，现在只分一套给你?已经是偏心眼了，你?要?是不要?呢那我到时候就直接过给心蕊算了，这样也刚好，一套给心蕊，另一套给一诺，就算是我这个做奶奶的送给孙辈的礼物。”
“再说了，也不是现在就给你?，先商量好了，立个遗嘱，省的万一哪天我去了，你?们姐弟俩再闹出什么矛盾来！”
“妈，你?这……我……”马玲玲往日里做生?意嘴皮子利索得很，这会儿却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想过这房子的事情，落户进来亲妈又帮着接送孩子什么的已经是帮了自己大忙了，自个儿又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怎么可能还想着要?分人家的房子呢，那也太不知足了，再说了就是一块长大的姐弟俩也没听说有几家是儿女一起分房子的，这突然一个大馅饼砸在头上了，弄得她这心里一时复杂得很。
闺女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方凌也不管她，留时间给她自去消化，转头看向并排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媳妇，“妈的想法就是这样的，你?们俩呢，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当?然是不同意！
葛天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房子会飞了，是的，虽然另两套房子不在自己名下，但是他一直认为这都是他的东西，现在突然说要?分一套出去，那不就是在分自己的东西吗？怎么能忍！
“妈，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说提前商量商量？怎么好好的提到要分房子的事情了？”葛天宝很不高兴，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状似懵懂的马玲玲，哼，装，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好好的房子住了就不想走了是吧，想的美！
“咱们家的房子以前奶奶可是说了都是我的！”不好说得太过分，葛天宝只好拿去世多年的祖母说事，“我要?没记错的话?，在医院临走之前，奶奶还说过这个事，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奶奶走的时候你?姐还没找回来呢，那时候家里就你一个自然都是你的，难道还能捐出去？”听便宜儿子提原主那死了多少?年的老婆婆，方凌也不高兴了，“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你姐找回来了，这会儿家里三套房子，你?已经占了最大的婚房了，难道一套都不给你?姐，全给你?不成？再说了，哪套房子是你挣的？还不是我跟你?爸苦哈哈挣回来的，这是你的吗，这是我跟你?爸的！”
“妈，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被老妈这么直言房子不是自己挣的什么，葛天宝面子上挂不住了，“人家的婚房不都是父母出的么，又不是我一个，没房子我拿什么娶媳妇给你?生?孙子？还不是你们催着我结婚的吗？你?要?不催我结婚我也用不上婚房了！”
“哪家有这样的？嫁了多少?年了还回来分房产的啊？谁家不是给儿子的，你?居然还要?分一套出去给一个别人养了多少?年的女儿，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葛天宝对这事十分不能接受，简直是莫名其妙，自己碗里的东西居然要分给旁人，更何况这个姐姐还不是一起长大的，自家的东西居然要分给一个外人，这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看你?才老糊涂了呢，要?不是你姐给人家养了多少?年了，你?以为还有你?站在这里呢，还有你?葛天宝什么事啊！”方凌早有预料这家伙不会轻易同意的，先前还想过干脆自己直接去立一个算了，可又担心回头给他知道了要?去闹马玲玲，到时候弄得她脸上不好看，这才想着先在家里开个会说明白自己的意思，结果果然不顺利。
“你?光看到都是家里准备婚房的，怎么没看到人家自己奋斗买房买车的呢，再说你这媳妇是帮我娶的吗儿子是帮我生?的？我一个老太太一天到晚自己住自己吃，也没花你一分钱，也没要你?们服侍一天，你?还有脸跟我吼？”
“我告诉你?，这个事就是这样了，家里房子三套，不可能全给你?们两夫妻，偏心眼也没这么偏的，你?要?是接受呢，你?还有个挑选房子的机会，你?要?是还给摆脸色说胡话，我就把两房子全放你姐名下去！反正按实际面积来算，还是你占便宜了！”
“妈，你?什么意思啊？你?以后是不要?我养老了是吧，你?闺女给你?养老？”葛天宝都要气疯了，说着说着，居然房子没自己什么事了，“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啊，就搁一起住几年你就不认儿子了？”
看着弟弟弟媳不善的目光，马玲玲既是尴尬又是生气，又怕说了什么再刺激了，弄得场面更难看，只好假装没听到不说话了，她一开始拒绝就是怕这两人多想，结果这弟弟往日看着还好，没想到今儿遇到钱的事情就变了个样子，就算不高兴，也没有这么跟妈讲话的，她可是知道亲爹妈为了他付出多少?的，不免为老太太不值，到底是气不过，忍不住回了一句，“不管房子给不给我，该我尽的责任我都不会推脱！”
“姐，你?这个时候开空头支票有什么用，光会哄妈高兴？”冯娇娇在旁边憋了半天了，倒不是说她贪心不近人情什么的，只是结婚的时候就知道葛家有三套房，那时候也没说什么要?分一套给这个养在别人家的姐姐啊。
“好了，我不是听你们吵架的，你?姐根本不知道这个事，她跟你?们一样都是头一次听说，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房子随便给人一哄就给出去了，”几个孩子生?气的生?气不平的不平，方凌这会儿倒是淡定很多，看着小夫妻俩正色说道：“不管怎么说，老葛家对不起你姐，你?想想你小时候过得什么日子，她小时候在农村过得什么日子，虽然你马大爷一家都是好人，但是村里条件毕竟不能跟城里比，我跟你?爸对她亏欠很多，家里要?是真没有条件就算了，有条件了自然不能稀里糊涂就算了，我自认为提的这个事怎么看都还是偏心不够公正的，你?们要是实在接受不了呢，就算了！”
“什么算了，算了，你?就把房子都给你?闺女了是吧？我不同意！”葛天宝吼得震天响恨不得把老太太脑子里的水给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