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李仁的渊源(修)(1 / 2)
阮苏和江柯凡上到二楼时,彭鸣正好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彭鸣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憔悴,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下是难掩的伤痕,手腕还肿胀着。应该是在艾爷那里挨了打,伤势还没恢复。
他看见了阮苏,登时有些惊讶:“啊,阮苏……你怎么也在这儿?”
“说来话长,”阮苏看了他一眼,“你身体……还好么?”
彭鸣疲惫地笑了一下:“还好,没关系,只是被揍了一顿而已。”
“被揍了是‘还好’?!你还想怎么样?”江柯凡气愤填膺起来,“那些傻逼那样欺负你,把他们按着头爆锤一顿都是轻的!”
彭鸣看他这样为自己鸣不平,笑着摸了摸江柯凡的头,“我又不是面团捏的,碰一下能给我揍变形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去救我。”
江柯凡脸一红,“跟我还客气什么。”
彭鸣笑了笑,又伸手揉了揉江柯凡的头。这时,阮苏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气氛:“彭鸣,你被关着这两天,有没有吃东西?”
“啊……”阮苏这么一提,彭鸣登时头疼起来,“他们倒是给我送过一次剩饭……不过我现在好像都饿过劲了……”
一旁,江柯凡的肚子也很合时宜地“咕”了一下。
“我也有点饿了,”江柯凡顺势看了眼阮苏,“你带了吃的来吗?”
视线一转到江柯凡,阮苏的目光难抑笑意地柔和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不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在老丙那里带出来的糖果,“还好我留了一手。”
然后给彭鸣分了两颗,剩下的全归了江柯凡。
“……”
彭鸣望着手心里那孤零零的两颗糖果,严重怀疑阮苏是故意拿自己当幌子,其实就是想找借口投喂江柯凡糖吃,但他找不到证据。
另一边,缺心眼的江柯凡倒是没注意这么多,拆开包装就把糖丢嘴里去了。彭鸣也就不好意思在江柯凡嘴边抢食,不由得奇怪又感叹地看了阮苏一眼。
真奇怪啊,这两个人。明明一开始还互相看不顺眼,结果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反倒变这么好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阮苏也算挺贴心了。补充了一点糖分后,彭鸣的心情也转好了一些。
该办正事了。
收起了糖纸后,彭鸣扶住江柯凡的肩膀,指了指卧房的门,“李仁状态好像不大好,你去帮我看看他吧。”
江柯凡嚼着糖应了声“嗯”,就起身去打开了卧室的门。房里面只点上了一盏昏暗的烛灯。透过门的缝隙,阮苏隐约看见一个人坐在床头,被绑着手,低垂下头,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
下一秒,门就关上了。
把江柯凡调走以后,彭鸣便扭头朝阮苏走过来。阮苏知道彭鸣一定是有话想对他说。等彭鸣停在他身侧,阮苏就先拍了拍彭鸣的肩,安慰道:“欢迎归队。”
彭鸣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笑:“也谢谢你的糖。”
然后,又小声地对阮苏叮嘱道,“不过,下次要还有这样的情况,别再让柯仔单独来找我了,他太容易冲动了。”
“冲动?”
“……他最后差点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
“……噗。”阮苏不禁失笑,又真想把江柯凡抓来听听,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放心他独闯龙门,“他也是救你心切吧。”
彭鸣又无奈又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换了是他被关起来,我也会一样着急。就是……我有点担心他。”
“嗯,我理解。”阮苏应道,“不过,被传送去了那里——也是辛苦你了。”
“也不是白挨了顿打,”彭鸣苦笑地耸了耸肩,“我拿到了一些情报。”
阮苏一顿:“关于李仁的?”
“对,关于李仁的。”
彭鸣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把江柯凡都调开了,看来这内容一定很血腥暴力了。阮苏正胡思乱想着,彭鸣就率先开口了。
“阮苏,你知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僵硬,“李仁……当过‘艾爷’的禁脔?”
“嗯?”阮苏还没反应过来,“禁、禁什么?”
彭鸣沉思了一下:“——性/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阮苏眨了眨眼睛,“……”
“但是,他不是自愿的。”彭鸣摇了摇头,郁声说,“一年以前,李仁被‘艾爷’的人抓了过去,关在暗房里足足一个月。整整30天,他见不到光,每天吃些残羹冷饭。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被‘艾爷’和他的人无数次地……强/奸和虐待。”
“……”
阮苏愣住了,他怎样也不会想到他们之间还有着这样一层历史。怪不得李仁表现出了对“艾爷”如此深刻的恐惧,原来他的经历,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凄惨。
说到了这里,彭鸣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压抑的怒火之下,他仿佛回到了几个小时前的场景。那些人扭曲的笑脸,炫耀一般告诉他他们头头的这些“风光伟绩”,一切的画面都让人那么反胃想吐。
“他们喂他喝尿,吃下自己的排泄物。最严重的一次,‘艾爷’把钢棍强制插进了李仁的身体里,差点把他的肠子也捣破。”彭鸣深呼了一口气,语速也逐渐慢了下来,“他们还热衷于做‘游戏’,用火去烫人的胸口。如果李仁叫了出声,惩罚就是让他浑身赤/裸,活埋进全是虫子的土坑里。”
“……”阮苏汗毛直立,一阵恶心感直往上涌,“不要再说了。”
阮苏忽感手脚冰凉,这比起鬼脸在身后的恐惧感还更甚。
人性是多么恐怖。
原来那些人叫李仁“阴阳人”,就是这个原因?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道理还真的一点不假。只因李仁无依无靠、是个外来弃婴,在村子里的地位低微,最后就要被为非作歹的恶人这样肆意地玩弄践踏。
“这些都是我被关在那里时,那些看门狗告诉我的。”彭鸣一边回忆,一边恶寒,“从他们对我的态度来看……这些事确实不像假的。”
阮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彭鸣,后者连忙挥手解释:“你别误会……他们没有那样对我。我是想说,他们的歧视现象真的很严重。”
当地人的排异心理确实很强烈,这一点阮苏也十分肯定。
在这个落后、迷信又闭塞的小山村,一个从天而降、不知来历的倒霉孩子,很容易就被扣上“异端”的帽子,被排挤、被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