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恍然（2 / 2）

听到程书意提到自家公司，苏媛的步子顿时便僵住了。“不喜欢被人管呗，就出来自己开工作室了，你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乔晚照不以为意道，倒是程书意若有所思：“只是发现天行传媒这家公司，很懂市场运作，很擅长捧人，你不和他们合作，不会觉得可惜吗？”

“我才不可惜呢，不过，”乔晚照一脸狡黠：“天行传媒怎么擅长捧人了？”

“不是很明显吗，”程书意淡淡答道：“先发掘有潜力的新人，通过综艺或者低成本网剧快速圈粉，再跟进粉丝电影，在流量最高点变现，中间的各种运作，每一步都敏锐踩准观众的喜好点，做这件事的人，可谓是有魄力也有谋略。”

“分析的没错，这几乎都是天行传媒这两年捧人的套路了，反正只要捧出来一个，就大赚特赚了，”乔晚照笑着拍了拍程书意：“不愧是经济学的高材生哦，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可惜我偏偏不喜欢这种套路，就出来单干咯。”

“这点套路，不读经济学也能看的出来，”程书意瞥了乔晚照一眼：“套路寻常，可贵的是挖人的眼光。”

“那要这么说……”乔晚照故意拉长了语气，“我的眼光也不错。”

……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苏媛已经听不清了，刚刚那些话已让她心神大乱，远处嘈杂，似乎有工作人员在催人进场，苏媛也知不宜多留，于是脚步错乱，匆匆落荒而逃。

“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看着新来的助理满眼惊慌，苏媛勉力一笑：“我没事。”

而那晚的星光之夜，苏媛的余光里，一直都是程书意和乔晚照。

看了许久，她才明白，为什么她的目光一开始就忍不住追随程书意。

因为他看向乔晚照的眼里，有着满心的温柔万千与漫天的星河灿烂。

真正爱一个人，不管嘴上怎么毒舌，可眼睛里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而那样的眼神，可能是她，此生都难以企及的。

毕竟贺朝明，从未这样看过自己。

从未被好好爱过珍视过的苏媛，如今看到了别人，才知道，原来真正珍视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这样的。

从看见云蓼的那天开始，终日惶惶，无数猜疑，苏媛那根心弦，越绷越紧，越不想怀疑又越去怀疑，终于在今日，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别人无心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终让她心里的那根弦，于万千人群灯光璀璨中，悄无声息地断了。

原来真正顿悟的那一刻，不需要什么歇斯底里，只是平静的苍凉与绝望。

苏媛，你猜的没错，云蓼只是贺朝明捧的艺人，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你也是，你与云蓼并没有什么差别。

苏媛，你也不过如此。

苏媛把过去几年的事，一件件捋过去，终于慢慢明白了，不，是终于逼自己承认了。

贺朝明让自己接女一，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红了，物尽其用罢了。

发现自己扛不了剧，所以要风险均摊，不能放弃综艺这条路。

后来让自己去拍电影，更不是因为心疼自己，而是综艺眼看后继乏力，要趁着自己的热度，抓紧流量变现。

自己当初走过的路，就是云蓼现在正在走的路。

贺朝明，你可真不愧是个生意人啊！

星光之夜，无数摄像机对着她，苏媛红着眼，脸上依然是得体的微笑。

明明痛到极点了啊，此刻反而没有了眼泪。

苏媛，你看看，原来你从未了解过贺朝明。

可为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市场运作，怎么就你看不出来还一头栽进去呢？

苏媛自嘲，人啊，还是要多读书啊，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呢？

人生果然是，乐极方生悲。

而你的人生，从未有过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