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1 / 2)
温商是被疼醒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魂魄被最大限度的扯离,痛的他脑袋都变形了。耳边有释灵之音的声响,迫使他费力地拉开一条眼缝,实现了被关禁闭这些天头一回真正意义上的醒来——尽管不是自然醒。
当他眼里涌进一点亮光,还来不及分辨是什么的时候,他的大腿结实地挨了一鞭子。
“呃……”温商醒来嗓音还是沙哑的,猝不及防挤出一个音符,羞耻地变了调。
六神被强行归位,温商还不能就着空隙细想谁人在打自己和为何要打自己,也没空期待一下有没有人在救自己,他能做的就是把一条缝的眼睛睁大,尽力看清局势,好争取点有利手段进行自我拯救。
然而,他这眼刚睁开,下一鞭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脸上,还伴随着施力者用力的哼声。
火辣辣的疼在脸颊上炸开,温商脑袋受到重击似的,一团浆糊,同时,鞭痕灼烧的疼痛拉锯在皮肤上,如脱缰的野马,狂奔击碎了他稀巴烂的神志。
接着又是一鞭子,再一鞭子,再再一鞭子。
空荡荡的牢房,温商被打的睁不开眼睛,只听四周回荡着韧器割裂空气撞|击皮肉的声音。
打了有几十来鞭,打的温商浑身浴血,竟还刺激了他产生了一个非常严肃的思考:没有人施罚前告知自己,算不算私刑?
鞭刑停止,他小喘几口气,抖着手抹了一下眼睛上混合的血水与汗,想让自己看得清楚些。或许是被打懵了,温商睁大了眼睛也只看见一团模糊的人影,丝毫看不清脸。
他蜷缩着,伸手往那人的方向去够。
他的意思是想把人逮过来瞧瞧,方便记仇以后报仇,哪知,那人拿来一条黑布,三下五除二极其粗暴的绑住了他的眼睛,掠走了他的光明。
霎时,他跌回了黑暗。
有人用刀在他脖子上割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割的非常有技巧,只从里凝出了一滴血。温商此时的皮肤对外界的感知十分敏|感,他感到脖子伤口下面,有一只长着密密麻麻脚的虫子吸在上面,然后顺着血液钻进了他的脖子里。
虫子进去没什么强烈的感受,只是有异物在身体里游走,心里想想也觉得头皮发麻。
温商半口气吊着命,全身的感觉随着那只虫子走;心里有害怕的感觉,他想至少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竟也不觉得身体里有个虫有多可怕了。
天昏地暗闭了会思绪,身边忽然没了动静,诡谲的安静让温商打鼓,旁边这位不知深浅的朋友是否又在憋着气想法子折磨自己。
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个骗人的。
果真,有这个想法没多久,头顶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噪音,接着,脖子伤口处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人出了声音,很短,像是在念咒语,伴随着掐了一张符咒。
与此同时,温商问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两三秒后,他体内的各处脉结爆出剧烈的疼痛,从他四肢汇聚溯洄心脏,是重击的钝痛,一下一下,快的让他无法呼吸。
从他脖子进入体内的虫子好像也在丹田沉淀下来,一点一点噬咬着他的根基。
香气像一张巨网包裹着温商,周围密不透风,这味道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里钻,这香闻着怪异,味道忽浓忽淡,体内残噬他根基的虫子似乎也随着香味的浓淡与否忽快忽慢。
温商满头是汗,强撑着翻了个身,尝试憋了气,刹那,心中的钝痛散了,虫子也没动静了,然而,他只撑了一小会,便屈服于死亡的扼制,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等到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再憋口气减轻一下痛苦;就这样一会憋气一会出气,好似在伤口上撒盐,撒一会,歇一会,折磨让他满地打滚,疲惫不堪。
温商这一辈子还没这样疼过,从前修习操练只受过皮外伤,很少见血,某种意义上说,他资历浅,尚不知自毁灵灭的时候是怎样的疼,如今,他在满地打滚的时候,不仅仅体会到了这种疼,还尝到了疼痛中的绝望。
真想一死了之,他这样想,末了,觉得死的不明不白,又不甘心,找着空档一把抓住旁边那人的脚踝,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声音。
“你是谁?”
好歹死没人样之前能让他知道谁对自己恨之入骨,要如此折磨人。
“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温商,看在你我之前同窗情谊的份上,给你句忠告,做个糊涂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香气恰峰此时钻进了鼻孔,心脏又是猛地皱缩,温商猝然失力,等忍过一阵疼,他偷了口气憋住,道:“同窗?你、是洛水的。”
他停了一下,“我、我早就,大概知道是……陈遇。”话音落,温商结实挨了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