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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声浓浓的啼哭,却带着无比的恐惧与绝望,在场之人听得无不心酸,元夕将他紧紧抱住,哽咽着道:“别怕别怕,我们会保护你,没有妖怪能害你了。”
眼看天色渐亮,元夕连忙带着一群人去寻找她此前听说得一处地窖,萧家兵们仍不解恨,沿路又顺手干掉了几个零落的黑骑兵。
据说那地窖是城中的一个乡绅所建,已经荒废许久,元夕听府里的侍女提起过,便留了个心眼,想不到此刻竟真得派上了用场。一行人终于找到那处地窖,发现里面竟有足足两间屋子那么大,顿时都觉得十分惊喜,元夕拿出药具想为那孩子治伤,可那孩子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只说自己的名字叫做柱子,然后便惊恐地瞪着眼抱着腿躲在角落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元夕明白他受了极大的刺激,也不去勉强,便开始为受了轻伤的萧家兵们包扎。那群兵士方才手刃了不少敌兵,正是士气高涨之时,纷纷嚷着要再去多杀几个蛮人,为百姓和兄弟们讨回血债。骆渊却道:“我们方才杀了不少黑骑兵,天一亮他们的统领必定会发觉,白天城里的戒备一定会更加森严,大家不能大意,要好好商议出计划,才能把更多的百姓救到这里来。”
萧家兵们于是也纷纷冷静下来,一群人围坐在一起,骆渊凭记忆在地上勾画着城中的地形,为兵士们讲解着随后的作战计划,元夕则四处找来一些干草,铺在地上作为大家临时休息的软垫,然后才顾得上掏出随身带得干粮啃上几口。
骆渊为兵士们讲解完自己的计划,让他们先暂时歇息一会,迎接即将到来的硬仗。他转头看见元夕正拿着干粮慢慢啃咬,于是走到她身边递过水囊,道:“夫人根本不该跟来,这里太过危险,也太过辛苦……”
元夕仰头喝了一口水,指着那群已经累得倒在地上的兵士,道:“和他们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辛苦。”她转过头看着骆渊,道:“小夫子你以前教过我‘顾惟孱弱者,正直当不亏’,直到今日进了城,才真得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我既然做了宣远侯夫人,就有责任去保护他们,我想就算他知道了,也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
骆渊看着她眉间的倔强,突然勾起唇角,指着她的脸颊道:“宣远侯夫人,你的脸脏了。”元夕有些赧然地用衣袖蹭着脸颊,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仿佛回到那个曾经娇憨懵懂的小女孩。骆渊默默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然后站起身对着其他人道:“休息好了就出发吧,在天亮前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
隅中之时,郡守府内,阿史那何力十分暴躁地咆哮着:“没用的废物,一晚上死了好几十人,你们还查不出来是哪里跑进来的此刻!”那跪在下方的校尉吓得浑身发颤,又不断磕头允诺一定会捉到凶手,才终于捡回条性命。这时,滇云慢悠悠地放下茶盏道:“大王又何必如此担忧,如果那些是正规军早就杀过来了,想必就是是些成不了气候的小卒子而已,怕他们作甚。”
阿史那何力却仍紧锁眉头,道:“二皇子不知啊,中原人诡计多端,我总担心这次会不会中了什么计策。总之萧渡一天不露面,我就一天不得安宁。还有那个邹五,你说真得可信吗?”
滇云嗤笑道:“大王太过多虑,你若不信他,一刀杀了就是,至于萧渡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仅凭他手上区区三万人,如何冲得破我们十几万人把守的关墙,只要平渡关在我们手上,他在城外没了供给,也不过是一群困兽而已,迟早有一天会被我们干掉。”
阿史那何力低头沉吟,找了名副将进来吩咐道:“派一队人马去好好探一探,萧渡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一样都不许漏地给我报回来!”
而在他万万没想到就眼皮之下,有一队仿佛鬼魅般的兵士在城中穿梭着,不断偷袭着黑骑兵,救出他们刀下的百姓。地窖里的百姓越来越多,元夕忙得脚不沾地,这时,骆渊一脸激动地找到她道:“我刚才听见几名黑骑兵议论,侯爷他们已经到了平渡关外,我想他一定有办法攻进来。”
元夕惊喜不已,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骆渊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侯爷想做什么,但是他如果要收复平渡关,首先要做得就是诱这些蛮子们出去。我想,如果我们能在黑骑军中制造一些乱子,让他们的首领生疑,应该能对侯爷有帮助。”他转头望了望挤满了地窖的百姓,高声道:“大家有谁知道蛮子的粮草放在哪里?”
“我知道”只听一个怯怯的声音回到,骆渊惊喜的回过头,发现那小男孩柱子终于张开口,结结巴巴道:“我爹……娘……看见他们运粮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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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渡关外,萧渡终于见到了青州城派出的密探,得知郑龙他们带着六万人马已经撤出平渡关,元夕他们也都平安地被接到了青州,顿时大大松了口气。他负手走出营帐,望着平渡关的硝烟滚滚,眉间染上傲色,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现在,到了我们讨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