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沙里淘金(2 / 2)
钟诗瑶果然就在后昕庭外候着,见钟鲤的车撵来了,她早早上前去迎,未等钟鲤开口发问,她先道:“陛下有令,不许旁人打扰大人午休。”钟鲤并不打算怪罪诗瑶,直问里面的情况:“陛下进去多久了?”
“陛下进去有半刻钟了。”诗瑶小心搀扶着钟鲤下车撵,“大人,小侯爷今早打死了两名狱卒,狱长方才带人同陛下讨要说法,陛下叫我来处理此事……”
“既然如此,你便给他们个说法,速速平息此事。”
钟鲤简单吩咐诗瑶一番,便向后昕庭深处去了,她对这里轻车熟路,纵是一片花海也准确的找到了那棵杏树。
恰巧此时,暗道的门从地面打开,一地杏花瞬间落了进去,慕容幸顶着满脑袋的杏花看见钟鲤,冲她伸出手,虽是笑的,却笑得牵强。钟鲤握着慕容幸的手,把人从里面扶了出来,颇为担忧:“陛下可问出什么了?”
慕容幸无力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姬音她……”钟鲤正欲追问,余光扫到暗道里陆续上来的两名狱卒,又瞧见他们端的东西,大惊失色:“站住!”她不敢相信里面发生了什么,待她看清那杯中的酒水已经空了,心霎时凉了一半,“陛下?!”
慕容幸揉着太阳穴,无力的挥了挥手,钟鲤却动也不动,拦在那里同狱卒僵持。
一名狱卒瞅着二人的脸色,小声道:“大人放心,酒里没毒,是迷药。”说完,趁钟鲤恍惚的功夫,俩狱卒端着要命的东西开溜。
钟鲤要亲眼确认姬音的安危,提起裙子跑了进去,等她在角落找到姬音时,后者已昏迷不醒。姬音臀部被细细的木枝抽得鲜血淋淋,钟鲤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姬音?醒醒?”唤了几声见没有回应,钟鲤掉头跑回地面,同还站在原地的慕容幸擦肩而过。
“你去哪?”
“去叫御医。”
“孤已经叫过了。”慕容幸上前几步拽住钟鲤的衣袖,“你放心,孤有分寸。”
钟鲤的脚步虽然停下了,人却还在气头上,当即抽回自己的袖子,“姬音装聋作哑二十几年,怎么会轻易开口,陛下怎么能这么逼她?”钟鲤越说越感到后怕,“陛下就不怕真的逼死她?”
“她什么都不肯说,孤实属无奈。”究竟要怎么做,才会有人理解她的苦心,也放她一条生路啊,“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钟鲤被气昏了头,出言不逊,等发现慕容幸不再自称“孤”,人瞬间冷静下来,悻道:“臣……愚钝。”
慕容幸扯扯嘴角,重新去拉钟鲤的袖子,这次钟鲤没有拒绝,乖乖地跟在慕容幸身后,一同在杏树下席地而坐。
慕容幸凝望着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姬家自祖辈起就有聚宝之法,阿玟同我说过,姬家八张藏宝图,分别对应八处宝藏,我想,如果轩辕有了它们的力量,一定可以重建轩辕南部的繁荣,或许再也不会出现饥荒……孤不是在逼姬音,孤是要逼姬凊岚走投无路,亲手把那八张图交到孤面前!”
“恕臣直言,钱财并不能下肚,当务之急……”
“孤明白,当务之急是南部的粮食问题。当初这个秘密阿玟分享给孤时,并未明指钱财。”慕容幸握住钟鲤的手,情绪高涨,“他说这份礼物足以另立一国,所以孤想赌一赌。”
钟鲤不想肯定这种冒险,可也无法否定这种冒险所带来的巨大收获,迎着慕容幸炽热的视线,她缓缓贴近,最终抬手摘去她发间几片落败的杏花花瓣,因官服衣袖宽大,她看上去几乎是把慕容幸揽入怀中。
“陛下决定了可别后悔。”钟鲤轻声细语,所有指责都化作心疼。
“孤不后悔。”
“……”
话说了一半,有人突然闯了进来,“臣臣臣臣见过陛下,见见见过内阁大人。”一位御医无意撞进来,仓促行礼,钟诗瑶紧随御医其后,撞见此景小脸一红,头一低,推搡着御医钻进暗道回避。
“臣去看看。”钟鲤不放心。
“且慢。”慕容幸双臂环住钟鲤的细腰,不让她起身,反挺起了胸膛贴得更近,秀美的颈项下露出白皙的皮肤,面对眼前之人的疑惑,她明眸善睐,占尽上风:“孤不后悔,你可后悔?”
这张脸虽未施脂,也未敷粉,却越发衬得红唇鲜润,牙齿洁白。钟鲤晃了眼,摒弃了最后一丝挣扎,低头吻了下去。
“臣……不后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是宫墙高深,人们也总能捕风捉影。吴御医那日撞见女帝同内阁在后昕庭密会,隔天流言蜚语便在宫中流传,一石激起千层浪,宫中人人都道女帝同内阁有故事,处处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而我们的姬小侯爷怎么会错过这么劲爆的故事呢?她稍稍派人打听,就能得到一本有着数十不同版本的宫廷秘文。不过是打发无聊随意翻翻,谁知第一页就翻出吴御医的版本,故事里“后昕庭的神秘女奴”几个字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尊心,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到是谁。
“啊啊啊啊啊啊慕容幸!你欺人太甚!”姬凊岚勃然大怒,薄如蝉翼的丝绢瞬间被撕扯成片片雪花,“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帝位是姬家的!你休想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