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1 / 2)
魔宗的夜晚静寂无声,上任魔尊陨落后,左右两位长老互相较劲,偌大一个魔宗竟然空置多年,没有一位新的魔尊执掌号召。
暗哨在阴影里站立,夜空中隐隐传来惨叫,连绵百里的魔宗圣地除了刑堂毫无声息,就像一座死城。
窃窃私语响在众人交头接耳中,已经戒严多年的魔宗夜晚不许人走动,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魔宗要变天了。
魔蕊雚种重新出世,只要晏九夏她想,她就有那个实力统领魔宗,对于修士而言,千年也只是转瞬间,当年翀渊率领魔宗横扫九州的情景,很多人还能提起只言片语。
晏九夏行走在黑暗中,她有南离良髓隐匿气息,魔蕊雚种对于灵气敏锐直接,当晏九夏逐渐接受魔蕊雚种,天下所有阵法阻隔在她眼里,都显现出灵气构成的最初本质。
抬脚跨过一处阵法核心,晏九夏慢悠悠向着魔宗深处前进。燕柯被晏九夏牵着,她运转的南离良髓将燕柯笼罩,两人在黑夜里行走,犹如暗夜无人可查的鬼神。
漫不经心扫过阴影中的暗哨,晏九夏的修为天下间除了不出世的大能,只有化神期的晏舒容可以与她一战。
犹如无人之境,晏九夏闲庭信步进入魔宗,用在魔宗长大的燕柯指路,晏九夏甚至直接就到了最深处的圣境核心。
燕柯站在一处殿落定住,晏九夏看向眼前恢弘却了无人烟的大殿,抬脚往里走去。
夜鸦在枝头发出暗哑的嘎叫,晏九夏迎着月色走进空荡荡的殿宇。
这里应该是辉煌堂皇过,可是如今落满灰尘,厚重的帷幔凌乱散在地上。
晏九夏踩在散落地上的帷幔,漫步往大殿里面走去:“这是哪里?”
问着燕柯,晏九夏抬头看着四周。
空荡荡的大殿只有窗棂透过的银色月辉洒在地上,燕柯看着四周,他沉默着往前走,走入一处寝殿,推开沉重的殿门,抬步往里走去。
寝殿中挂着一幅画像,晏九夏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画的自己。
画中人面色冷凝倔强,握着剑就像一株要被劲风折断的树枝,要强又不自知。
晏九夏觉得新奇,她绕着画卷走了几圈,见到画卷底部盖着小小的印章图案。
刀笔深刻的印刻着燕毋必的名字,鲜红的小小一枚。
燕柯立在画前,他看着画中的还是少女模样的晏九夏,眼前浮现出燕毋必提笔画着晏九夏的场景。
晏九夏饶有兴致地看着画卷,她在寝殿中翻找,从书桌暗格中掉出一个宝石手镯,手镯从暗格中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将手镯捡起来,晏九夏觉得手镯有些眼熟,将镶嵌着宝石的手镯举在眼前,晏九夏回忆起,当年她遇见燕毋必时,被他握着手掌,套上手镯的场景。
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晏九夏被迫带上印刻有传送阵法的手镯,触碰到阵法心眼的秘境大比奖品,被传送到燕毋必布下的陷阱。
从此走上与晏舒容背道而驰的道路,多年辗转逃离,至今没有归处。
晏九夏握着宝石手镯,当年她手腕的镯子已经被晏舒容毁掉了,她不明白燕毋必为什么会留着一个一样的手镯。
而且这个手镯只是镶嵌着华丽的宝石,没有一点法阵符咒,就像那些凡人女子戴在手腕的手镯一样。
手中用力,镶嵌着宝石的华贵手镯在晏九夏化作灰尘,晏九夏一扬手,细碎的粉末落在地上。
燕柯迟钝地看着飞洒在地上的粉末,燕毋必常拿出这只手镯,在手中把玩,笑着对他说,以后抓住晏九夏,养出魔种,抽掉晏九夏根骨,就把晏九夏送给自己。
可是燕毋必又常望着挂在寝殿的画像,拍着燕柯肩膀说,大道艰难,情爱伤人,不要动心。
还是少年的燕毋必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眼前,都是情爱伤人,如果不是爱上魔宗燕左长老,他正道修士的母亲怎么会奋不顾身地投向魔道。
最终身死道消。
将母亲埋葬后,燕毋必多年以后终于杀掉自己父亲,走上魔宗左长老的位置,养着痴痴傻傻的嫡亲幼弟作为盅胚,供养自己蓬勃的野心。
晏九夏挥手,挂在寝殿的画卷跌落下来,晏九夏弯腰将画卷捡起,指尖燃起火焰,转瞬间画着倔强少女的画卷化作飞灰。
燕柯愣愣看着被燃烧殆尽的画卷,他在很多年的时间,都是看着这幅画卷入眠。
蜷缩在殿角的燕柯抬头就能看到高高悬挂的晏九夏。
而燕毋必也常站在画卷下,与角落里的燕柯一同看着画卷。
可是如今燕柯望了那么多年的画卷毁了,只是毁在晏九夏本人手上,燕柯也不必再看着画卷入眠,他终于可以时时看着真实可触碰的人。
只是燕毋必那些扭曲不对人言的往事,就如同火焰一样,燃烧殆尽就全都消失了。
晏九夏看向燕柯,她问道:“这幅画有什么特别吗?”
燕柯头顶的兽耳摇晃,他摆摆头,站到晏九夏身旁不说话。
晏九夏却笑起来,她不知道燕柯带自己到燕毋必的寝殿做什么,不过晏九夏歪歪头,她等到了想要找到的人。
殿门被推开,提着灯笼的申负图走进来,晏九夏与燕柯站在大殿宏伟的阴影中,看着走进的申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