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1 / 2)
这时,高树增从门外进来?,目光朝窗前?的林沉畹和阿忠扫过来?,两?个?人都维持刚才的站姿,距离很近,高树增脸色突变,叫了一声,“阿忠!”
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眼睛微眯,目光阴鸷,阿忠默默地离开窗口,往外走去。
林沉畹说;“高主编,汽车取出来?了?”
高树增紧绷的面部线条松弛下来?,“汽车停在楼下,我们走吧!林小姐。”
林沉畹跟高树增往楼下抬箱子,把两?个?纸箱子抬到?楼下,再也没看见那个?仆人阿忠,阿忠被主人呵斥,大概躲到?别处去了。
高树增把两?个?纸箱子放在后备箱里,两?人上车。
高树增开车,林沉畹坐在他身边指路,高树增是外地人,他对琛州不熟。
林沉畹想起方才阿忠奇怪的举止,问;“这个?阿忠是你们家的老仆,干了许多年吗?”
“是的,他年轻时就在我们家,侍候我父母,后来?我到?琛州工作,我父母不放心我,就让他跟着我。”
“阿忠好像有点古怪。”刚才她一回头?,看见阿忠的眼神很可拍,只是一刹那,阿忠就变回原来?的木讷样子。
高树增淡淡地说;“阿忠脑子受了点刺激,行为有点异于常人,所以行为古怪,你别介意。”
林沉畹说:“原来?他受到?打?击,脑子坏了,我说他看上去神情不大对劲。”
“不过阿忠好像很不喜欢我,”
高树增解释说;“他不是不喜欢你,只不过他有时处于一种病态,对不起,他冒犯了林小姐。”
“没关系,他有病,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阿忠没对她做什么,林沉畹不好深究下去。
高树增把车开得书铺街,两?人到?文慧书局,挑了一些儿童读物,然后,去孤儿院。
孤儿院紧邻大教堂,两?人到?孤儿院时,孤儿院的孩子们刚吃饭,中年女院长接待了她们,听林沉畹自我介绍,中年女院长亲热地握住她的手?,“林小姐,我早就想见见你,你一直帮助我们孤儿院的孩子,我早就想找机会表达我对你的感谢和敬意。”
这个?女院长原来?是学校校长,自费办了孤儿院,林沉畹对她很敬重,“跟院长比起来?,我的能力有限,没做什么,我敬佩院长对孤儿院孩子们付出的爱心。”
林沉畹又介绍高主编,女院长握住高树增的手?,“高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能关心孩子们。”
高树增感慨地说;“社会大众都应该关心这些孤儿,力所能及地伸出援手?。”
“高先生,你真是一个?好人。”
林沉畹心想,高主编为人厚道,心地也好。
中午时间紧,林沉畹跟高树增送完书告辞,女院长一直送二人到?大门口,看着两?人上车离开,还站在路边招手?。
高树增开车经过教堂时,朝教堂扫了一眼,问林沉畹;“要不要去教堂看看?”
这个?教堂,是洋人在琛州修建的,修建才不久,林沉畹一次没进去过,她想高树增是留洋回来?的,西?方的教堂他大概有兴趣,就说;“好,我们进去看看。”
高树增把汽车停在教堂门口,两?人下车,走进教堂。
教堂西?洋风格的建筑,由?于不是礼拜日?,空荡荡的,教堂里没有一个?人。
林沉畹和高树增站在教堂中央,林沉畹表情神圣,“我以后结婚,要来?教堂举办婚礼。”
她看过英文小说,挺向?往能在神圣的教堂里宣誓结婚。
高树增说;“我今天全做你终身托付的那个?人,我们先模拟一下结婚的场景。”
不等林沉畹回答,他朗声庄重地说道:“我高树增情愿遵从上帝的意旨,娶你林沉畹为妻。从今以后,无论安乐患难康健疾病,一切与你相共,我必尽心竭力的爱敬你、保护你,终身不渝……”
林沉畹吃惊地偏头?看他,高树增表情神圣而庄严。
他不像是模拟结婚,倒像是庄重的誓言,新郎对新娘郑重承诺。
高树增说完,认真地对林沉畹说,“林小姐,该你宣誓了。”
林沉畹摇手?,“高主编,在教堂宣誓是很神圣的事,不能随便宣誓。”
树增定定地看着她,神情庄重。
林沉畹的心突突地跳,“高主编,我们走吧!”
说完,她像逃离一样,掉头?往教堂门口走,脚步慌张,走到?教堂门口,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高树增看着她慌张地离开,站了一会,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堂。
两?人上车,回去路上,两?人都没再提教堂的事。
她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了,来?不及来?吃午餐,何况在这种情景下,两?人相对尴尬,说:“我跟人有约,下去练射击,我直接去射击场。”
高树增问了具体位置,汽车转了个?弯,朝射击场开去。
开汽车开出不远,他突然问:“是去陈道笙的射击场?”
林沉畹嗯了声。
高树增没深问,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陈道笙时刻派人盯梢林沉畹,不是太?在乎,陈道笙怎么会这样,林沉畹显然对陈道笙是拒绝的,然对陈道笙不是毫无情意,心里有陈道笙,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刚才,自己?已经表明心迹,她却一点不能接受,极有可能因为陈道笙的缘故。
汽车直接把她送到?射击场,汽车窗敞开,林沉畹看见陈道笙站在射击场的门口,一定在等她,高树增的汽车开过去,开到?陈道笙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停住。
林沉畹偏头?看他,怀疑高树增是故意的,陈道笙这样的身份,一般人绕道走的,高树增不像个?意气用事的人,跟陈道笙较劲,恐怕是因为自己?,方才高树增在教堂里的一席话,无异于一种变相的表白,其实两?人相处这么久,自己?对他有某种依赖,她确定类似一种亲情,绝非男女之情,以后,他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车一停,林沉畹拉开车门,说了句,“高主编再见。”
她跳下车,陈道笙朝她走过来?,林沉畹害怕两?人对峙,迎着陈道笙过去,陈道笙脸色难看,看了一眼车里的高树增,高树增正看着林沉畹。
“你跟他在一起。”陈道笙冷声问。
“我们去一趟孤儿院,要开学了,给孤儿院的孩子送书本,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刻意解释似乎讨好了他,陈道笙面色渐渐柔和,“进去吧!你姐姐都等你。”
说着,陈道笙伸过手?臂,揽住她的肩,林沉畹想甩开他,转念,高树增的汽车停在那里,没有走,一定在看着自己?,这样拒绝他,他应该明白了。
陈道笙搂着她走进了射击场的大门,射击场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林沉畹甩开陈道笙的手?臂,径直往前?走,陈道笙一笑,随后跟上。
林沉畹拒绝他的亲近,但也用这种方式,利用自己?,表明了立场,说明在他跟高树增之间,林沉畹倾向?自己?。
陈道笙心情大好,曹震打?电话来?,说林沉畹跟高树增在一起,他刚才一直担心林沉畹不来?了,对林沉畹跟高树增来?往,他尽管嫉妒得发疯,却不敢私下里动手?脚,他怕把她推到?姓高的身边去。
他也只能耐着性子,顺着她,眼看着她去找姓高的,他能做的只有暗地里保护她,怕被发现触怒她,保护她的人,时时小心,手?下人都知?道每一次跟他报告林沉畹跟姓高在一起,二爷连着几日?脸色极难看,无人敢这时触他逆鳞。
林沉畹走进射击场时,匡为衡手?把手?教四小姐,两?人举动亲昵,林沉畹看见四姐的笑容,羞涩幸福,正处于热恋中女子的表现。
两?人看见他们进来?,林秀暖亲热地招呼,“六妹,听小楠说你去孤儿院,我们以为你不来?了,陈二爷在门口等了你半个?多钟头?。”
陈道笙好像心情极好,嘴角噙着笑,“四小姐这两?天学得怎么样?为衡教得很用心。”
四小姐笑着,笑得开心,“我很笨,匡议员收我这个?徒弟,应该收双倍的学费。
匡为衡看着林秀暖,笑容温暖亲切,“四小姐学什么都快,能当?四小姐的师傅,我不胜荣幸。”
两?个?人互夸,打?情骂俏。
陈道笙刚才在门口看见她坐高树增的汽车,脸阴得像要下雨,直奔汽车走过来?,好像瞬间便要出手?,把高树增碎尸万段,这一会功夫,脸上乌云散尽,笑容和煦,走过去,亲切地问:“五小姐学得如何?五小姐对楚行风这个?教员满意吗?”
又看了一眼楚行风,“五小姐要不满意,我就罚你。”
林秀琼很意外陈道笙半开玩笑地跟她说话,“楚爷很买力气,楚爷说他的枪法是陈二爷教的,徒弟都这样厉害,何况师傅,陈二爷能给我做个?示范,亲自指点一下吗?”
五小姐说话时,自动忽略林沉畹,没看六妹一眼。
陈道笙接过五小姐手?里的勃朗宁手?.枪,打?了三回,林沉畹在旁看见,陈道笙每环都在靶心,没有丝毫偏差,三回都是十环的好成?绩。
四小姐和匡为衡也过来?看,“陈二爷的枪法太?好了,这要练多久?”
陈道笙把手?.枪递给五小姐,“固定靶打?出好成?绩很容易,固定靶是靠眼力和稳定性,移动靶除了这些,要靠快速反应和轨迹判断,这就要靠经验,经常使抢,对枪就像自己?身体一样熟悉……至于时间嘛,慢慢练。”
陈道笙又指导五小姐动作要领,林沉畹知?道学校里有追求五姐的男同学,五姐不喜欢不成?熟的男生,一概拒绝不留情面,五姐对陈道笙,跟对喜欢她的男生,态度是不一样的,她看陈道笙时,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倾慕。
陈道笙指导一会,看林沉畹练习,林沉畹练习射击时,他时刻不离左右,一边教她,一边跟她说话,“你把零用钱都买了书本捐赠给孤儿院,手?里还有零用钱了吗?为什么不要我送的东西?,你看不上我这个?人,连我送的东西?也看不上。”
林沉畹瞄准,“我们督军府很穷吗?我还用你接济。”
至于说因为看不上你这个?人,连你给的东西?都看不上,这一点你没说错。
她穿着七分袖的白衬衫,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下穿藏青色的裙子,洁白的棉纱袜子,陈道笙摸上她腕上的手?表,“方崇文都离开你了,你还戴他送的手?表,你生日?我送你的手?表,你一次都不戴,你知?道我那天特意从北平赶回来?,就为了送你生日?礼物,你不觉得心肠太?硬,对我太?无情吗?”
摩挲表的手?,已经移到?手?臂,林沉畹怨怼,得寸进尺,把手?里的枪扔在他怀里,“我不练了,我回家。”
说罢,转身走了。
她走进射击场休息楼,手?臂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陈道笙追上来?,陪着笑脸,“生气了?”
“你放开,我要回家。”
林沉畹要甩开他的钳制,朝后退,一直退到?一间屋的门口,那间屋门没锁,被她一下撞开。
房门一开,她朝后跌去,被一只手?臂拦腰抱住,陈道笙用脚把房间踢上,这几天心火太?大,怀中身子温软,他瞬间把她抵在门上,用一只手?把她双手?拉上头?顶,身体顶上她。
房间里黄昏暖光照在她脸上,他看见她雪白的脸上细软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呼吸变得灼热,瞬间含住她的小嘴,柔软冰凉,他细细吻,缠绵悱恻。
他另一只手?轻抚上了她的背,隔着衣服,她感觉到?了他手?间的灼热,夏季,两?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她身体的曲线贴合他的身形。他眼底翻滚过热浪,挤压着销魂的柔软,她两?腮泛出淡淡的红晕,大眼睛雾蒙蒙的泛起水汽,他清俊的面孔迷乱,沙哑的声音说:“你不是一点反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