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连溪芠秽乱遭罪罚 夹道中侍婢私议论(1 / 2)
郭颢蓁瞧着满屋子的奇淫巧具,心中怒火难平,打算忙完以后教训一顿,现在只瞪着连溪芠说不出话。幸而除她以外,无人识得这车这盆是做什么用的,也猜不透怎么惹到了她。
赶上鸢姒芹香正好过来报:“圣人,奴婢俩按照坤宁殿六类十四品阶的法子将另外两个屋子的东西都查过,命人记录下来了,这是簿子。”郭颢蓁顺了顺气,让几人回去坐好,又找来笔要连溪芠筛捡出不用的勾出来。
几人俱不言语,屋中气氛空荡仿若凝滞,唯一出声的是连溪芠呆坐一侧,手上执笔打颤哆嗦不止。桌上品录明细在她眼中看来已如蚁窝乱行,实在看不进去,唯担心着郭颢蓁要如何罚她。过了一阵,众人见她未有动作,尚馥芝忍不住出声道:“这是心疼呢,还是不舍呢,搞半天叫咱们凑这儿看她发木来了,真是好雅兴。”
不成想郭颢蓁此次并不斥自己,竟也随附问:“你这迟迟不肯下笔,都是些什么好东西半点丢不得,不如拿过来给本殿瞧瞧”
连溪芠猛一吸气,这才回神,匆忙翻看了一遍。丈量着虽有些不该看的,但都比不过那屋子里的几样,也就乖乖呈给颢蓁,自己打趣说:“我这是从司设位置爬上来的,原也认不得太多字,这一看许多密密麻麻,着实头疼。”她知颢蓁素来拿这点揶揄自己,因故意提起,盼望她随口骂几句出口气。
颢蓁却只是拿在手里逐条细看,并不理她。
馥芝觉得稀奇,扭头看向杨婠,杨婠多少猜到了点,便凑上来悄声说:“你别多话,保不准她刚才在那偏屋里面藏得是什么被圣人发现了,此刻正害怕呢。”又偷偷指向里屋:“刚才她那侍女在里屋不知偷偷摸摸收什么,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馥芝冷笑一声:“既然偷藏,定是见不得人的,早上不是和咱们说规矩吗,现在不知跑哪儿去了。”她话意在给颢蓁听,见颢蓁仍是爱答不理,也就接了一杯水喝起来。
连溪芠脸上堆笑,问:“天气潮闷,不如让几个侍女去取些雪块冻上水”
馥芝确实觉得难受,但瞥了她一眼,只摇头说不用,自顾自与杨婠聊起。
颢蓁左右翻看一遍,觉得里面许多瞧不明白的条目,猜想是与那屋子里的下流货一个路子,虽愈发生气,但也不想开口。她随手划去一些瞧着没用的问:“你似是与延安郡君用同一个厨娘,这俸钱是怎么算的”
连溪芠说两人总是一起吃,也就各自出了一半。
郭颢蓁头也不抬,只慢声慢调的说:“你是婕妤,她是郡君,两人月俸差了几倍,如何能各自一半以后便你全出了,她的那份本殿下月扣下拨给饥民,可有意见”
两人都说很好。
颢蓁道:“有意见也得这样,你这里无用钱太多,净去置备了闲物,能拿去筹换的反没几个。都是些留着亦会毒发的东西,等下挨个儿给本殿砸了。”说完,又将簿子递给她问:“这几样你是从哪儿来的,花了多少银子,谁替你做了安排”
连溪芠接过看罢,讪笑道:“其实都是早些时候报以官家,官家觉得有趣才置办的。后面送进来,被造作所的说与章献娘娘知道,娘娘即刻遣人来封住不许再打开。这次若非圣人提醒,早就生了绿苔要不得了。”
郭颢蓁听了,哼笑一声:“听你这意思,是觉得冤,娘娘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连溪芠赶忙说不敢。
颢蓁叫棋巧上前,指示道:“你即刻出去,把方才那间屋子门窗都拆了。”
棋巧虽不知这是何意,但也惟有得令退下。
颢蓁接着问:“倘真如你所言,这些东西都是官家答应的,自然花不了你的月俸,如今你还剩多少”
连溪芠知道的不清楚,只大概说了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