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秀秀昨天还是寡妇,一夜之间就改嫁了?(1 / 2)
秀秀泫然欲泣:“可俺铁牛哥一直瘫痪,他不是不愿去,他是真不……”
“行了,别说了。”马老瞎佝偻着身子来拉秀秀:“我去,我去,爹还能干活,你快快去给爹拾掇两件衣裳。”又努力对马七笑着道:“他七叔啊,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秀秀看着爹爹如今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身架子,那全身骨头加起来不够烧一把柴火,这风雨交加的天气让他去夯土修路,怕是没两天就要死在工地上,他们这是明摆着逼着爹去死啊!
“你们当时不是说,只要我自愿守寡一辈子,做贞洁烈妇,俺家的徭役就能免了吗?”秀秀死死地拉着马老瞎,眼泪落了下来。
“秀秀丫头,如今皇帝老子说,守寡不能免徭役了,嫁给当兵的才作数。”
一个看热闹的老婶子倚着院门嗑瓜子,伴着纷飞的瓜子皮儿,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其实马老瞎这家子的情况族亲都知道,确实可怜,但是这也没法子,族长摊派下来的徭役,谁敢说让马老瞎不去,谁就要自己顶替他去,明眼人都知道,族长是想等这绝户头的老头子死了赶这丫头出门,好收了这几间青砖宅院。
有谁敢挡族长的好事儿呀,所以这同情归同情,一码归一码。
“这是怎么回事?”马冀中眼皮跳动了几下,从迷蒙中醒来,他伤得很重又发着高烧,也说不清楚夜里到底是睡了还是昏迷,现下被这阵子吵闹声惊醒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马老瞎家昏暗的堂屋里,那张破床上的一堆破棉絮里面,躺着一个壮年汉子,虽然脸色蜡黄,眉眼五官却生得十分周正,顿时好奇地挤了满院子人来看。
“呦,这谁呀?”马七踏进屋里看了他一眼,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望向秀秀:“你藏了个野男人在屋里,你爹知道吗?”
“你胡说!”秀秀羞愤地否认,“这是我大伯哥。”
大伯哥?
大家更疑惑了,乡里乡亲的几十年,从来没听说马老瞎除了铁牛还有别的儿子。
“这是我刚认下的义子,给我家继个香火。”马老瞎连忙作揖,卑微地解释道。
马七一怔,你家香火有继了,这套小院子岂不是收不来了,他拧着眉头道:“族谱上名了吗,就说是你儿子?”
“还没,这不族长家里有丧事吗?”马老瞎谦恭地讨好道:“就等着族长得空了,去给大儿上族谱。”
“你说上就上啊!族里的事儿你说了算?”马七十分不屑。
马冀中身体很虚弱,闻言他艰难反驳道:“过继子嗣自古有之,以前的皇帝没儿子都要抱一个,难不成你这族里规矩比皇家还大!”
“……”马七被问住了,他恨恨地点点头:“行,你有理,你愿意做他儿子正好,给我起来服徭役去,你自己的份儿,连着你那死鬼弟弟的份,一并服了吧。”
他看出来马冀中身上有伤,还伤得很重,懒得问是怎么来的,反正这模样送去修路也是没法活着回来的。
“他也不能去。”秀秀连忙阻拦。
“怎么,你家的男人比别人家金贵些?”马七斜眼看着秀秀,“总之这两人今天必须去一个!”
“一个都不去。”马冀中看向门框边上那个大婶,艰难地问:“方才你说什么?”他醒来的时候,依稀听到她说了怎样一句不用服劳役的话。
大家都伸着脖子好奇地往里看着马冀中,那大婶子得了个好地势正津津有味,听他一问,吐了口中瓜子壳儿立刻大声答道:“我说呀,秀秀嫁个当兵的,你家就不用服劳役了。”
马冀中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他本来脑子就不会拐弯,现在脑子更简单,想不了太多,只剩下直线思维——找到问题,解决问题。
他直愣愣地看着马七,用他所剩不多的智商努力思考解决办法,最后他说:“那我家不用服劳役,因为我是当兵的,秀秀现在是我媳妇儿,所以不用服劳役了。”
啧啧,瞧这完美的逻辑链,因为所以!毫无问题!啊!秀秀昨天还是寡妇,一夜之间就改嫁了?还嫁给了自己大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