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天圆地黑(1 / 2)
黑瘦姑娘斜靠在塌上,双脚叠翘在一起,朝她一笑,爽朗地开口,“我叫姜妙音,姜次辅的女儿,请问你叫什么?”
原来是姜次辅的女儿,怪不得排在她们的前面,南珊也冲她笑,“见过姜小姐,我叫南珊,是德勇侯府二房的女儿。”
姜妙音双眼一亮,“看你前面站着南大小姐,一早猜到是你。”
南瑾是京中第一才女,辩识度自然是高的,南珊笑笑,见床塌整齐,一应用俱皆有,不一会儿,宫女们送来派发下来的衣裙。
南珊拿起来,见衣服似是有些小,甜笑着问送衣的宫女,“这位姐姐,可否替我找一套最大的。”
那宫女捂嘴一笑,“回南三小姐,奴婢叫芳菲,是分到这院子里的使唤宫女,这套衣裙已是最大的,奴婢专门挑选的。”
“哦。”
正要比试衣裙的姜妙音“扑嗤”一笑,南珊闹个大红脸,躲在屏风后面换上衣裳,想来那宫女并未撒谎,衣服腰上倒还算合适,只不过胸襟处窄了些,将前面裹得紧紧的,甚是引人遐想。
姜妙音见她出来,眼中如白炽般灼热,伸手就要来抓,“哇,果然胖人还是有好处的。”
南珊躲开,然后佯作生气地去挠她,两人扭成一团,外面传来一声讥笑。
“天圆地黑,一个胖一个黑,同样的丑,你们倒是一对儿。”
又是那位程小姐,南珊与姜妙音对视一眼,放开彼此,姜妙音可不是南珊面人儿似的脾气,她可是医圣的徒弟。
平日里跟着师父上山采药,下山行医,又做男子装扮,自然不在乎样貌,加上日晒风吹,皮肤黑又粗,得知要选秀,她爹一纸书信将她召回,时间太紧,自然来不及将肤色养白。
她娘刚一见,差点没晕过去,全家人想着反正也不在乎当不当什么皇子妃的,黑丑就黑丑,应个卯就行。
“原来是程小姐,怎么我竟不知贵人们挑秀女,你一个太傅的女儿居然敢抢在圣人面前先评选,是何道理?”
程小姐面上一白,却依然高昂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黑黑的皮肤,京中哪户人家的小姐会养成这个样子,怕是从京外赶来的官家女子。
“不通教化,果然伶牙俐齿,不知你是谁家的小姐?”
姜妙音双后抱胸,痞笑一声,“哈,程小姐眼神儿真不好使,小时候被我揍得哭爹喊娘的事忘记了?”
那程小姐立马瞪大双眼,指着她,“你…姜妙音。”
“认出来了,还不快滚!”
“哼!”
程小姐气呼呼地走了,这个姜妙音简直是她幼年时的噩梦,与一般的官家小姐不一样,姜妙音从小就粗野,爬树□□,什么都敢干。
可父亲还总夸野丫头聪明,她气不过,与姜妙音因为一件小事争吵起来,论嘴皮子,对方自然不是她的对手,骂不过就动手,将她狠狠打一顿。
更生气的是,她哭着跑回家后,父亲非但没有替她出头,还怪她小家子气,不识大体,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从那时起,互不理睬。
后来听说姜妙音被姜大人送走,她开心了许久,随着年岁增长,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哪知竟在宫中相遇。
看她那张黑得跟炭似的脸,还好意思来选秀,来丢人现眼还差不多,程小姐心里快意着,恨恨地回自己的院子。
南珊扫一眼一脸张扬的姜妙音,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让人羡慕,这姑娘的性子,她喜欢。
前世里她就是沉默少言,有些内向的性子,别人提起她,大多都会说一句,郑家的那个女儿长得还不错,就是太呆板了,整个人木木的。
她的朋友很少,少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等恨嫁时,相亲的男人们刚开始还有兴趣,相处一段时日后,终于受不了她的不解风情,分手时只一句性格不合。
确实,对于那些男人,她半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木讷着,说得好听是保守,不开放,难听些就是死板。
她曾听过有人在后面叫她石美人,也只能苦笑。
今生,在府中和钟蔻珠倒是相处得还行,现下,这位姜小姐爱憎分明的性子让她心生好感。姜妙音也回头对她抱以一笑,这德勇侯的三姑娘,倒是出奇的对她胃口,不枉她给分配院子的嬷嬷塞的那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