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女子本难(1 / 2)
孟爷此时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他看着苏钰神情轻松的从里面拿出了一半的金元宝,然后从装菜的框子里把菜放进盖上,接着又把另一个框子同样盖好,这才朝他看来:“我们得快些去县城把金子存进钱庄。”
砰砰砰——
孟爷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慢慢移动身子朝着前面走去,一言不发地背上了背篓,跟苏钰两人疾步消失在了山路上。
一路上他都只觉得自己好似踩在棉花上,直到两人从钱庄出来,他才终于问出了声:“三爷,你是如何算到罗狱头他们不会和你同路。”
“贪婪!”
“那如果当时随着你先行出去的人不是我,你还会把银子分给他们吗?”
“不是只有你随我先走了吗?”
轻轻拍了拍胸口的银票苏钰笑回,所有的金子总共换成了三千两银票,他分了一半给孟爷,看他梦幻的神色,估计一辈子的俸禄都没有这回得到的银钱多。
“我现在更下相信我老娘说的,好人有好报。”
孟爷也跟着拍了拍胸口,破天荒地对着苏钰扬起个僵硬的笑容。
他在路上也听苏钰说了在年轻人那里得来的消息,比起先前的排斥,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心安理得了许多,甚至有了到了边境就辞去职务回老家的打算。
对于苏钰的大方和聪明才智,孟爷现在是一万个佩服,殊不知这只是其中一点点而已。
“苏三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我老家就在边境,对那里的事倒是知晓些。”
“那以后就劳烦孟爷了。”
“你就别客气了。”
没想到孟爷竟然是边境人,苏钰还真有事要问,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所以他也只是随意地问了几句之后就歇了话头。
专门接待流放犯人的驿站就在城门附近,苏钰两人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大门紧闭闲人不得入内,看来流放的几家人已经到了这里。
出示了狱牌之后,两人才得以进到宅子里。
苏家这回住的屋子比以前都大,男女各一间,狱卒们到了驿站就请了大夫来给医治,至于受伤的犯人,要想医治就要自己出银子,所以苏诗才刚欣敷了药之后现在已经躺下了。
苏钰的到来无疑让苏泰和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直强撑着精神也终于放松,说了几句之后就已经沉沉睡去。
除了受到不小的惊吓,苏家人的身体都没什么大碍,加之苏钰的归来,他们终于平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事情来。
下午背着一百多斤的金子走了几里路,苏钰的肩头早就红肿不堪,加上上午的事,他其实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现在终于得以休息,浑身的疼痛都袭了上来。
苏信云这是第二次给苏钰上药了。
上一次的青紫还没消下去,又添上了更深的紫色,苏信云就算是再看一次,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三叔,你其他地方可有受伤?”
“并无!”
“那你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嘶——
清凉夹杂着刺痛让苏钰忍不住一抖,药膏浸入皮肤之后产生的火辣感犹如把人置于日头下暴晒,所有的疲倦和疼痛就在此时袭来,苏钰咬着牙,分外怀念起自己做魂魄的时候。
“三叔,你带回来的背篓我藏好了。”
虽是在屋子里,苏信云还是压低声音凑近苏钰之后才谨慎地说道。
他刚才看到那一背篓的绿菜就觉得突兀,加之提起的时候感觉背篓好些重的有些不正常,连忙把框子藏到了柜子里。
苏钰转头,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还在猛眨眼的苏信云:“那是路上买的烧鸡和酒。”
“啊?那我快些把吃食拿出来,免得捂馊了。”
“把酒分些给其他人,今夜好好睡一觉。”
这一路的经历让苏信云也成长了不少,从开始的浑浑噩噩到现在做事前思虑周全只用了两个月不到,今早他也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可是比起苏家其他人他的精神算是最稳定的,这倒是让苏钰觉得惊喜异常,毕竟,苏家以后的掌舵人可不能是个鼠胆之辈。
吃晚饭前,罗狱头一行人终于回到驿站,看神情也知晓是没啥收获,一回来就骂骂咧咧开始挨家开始收房钱。
收到苏家时,见苏钰神色怏怏地坐在床上,还顺便吐槽了两句。
“这寨子就是个穷光蛋,竟然只找到几百两的碎银子。”
“这么点钱就让兄弟们拼命,真是不值,连底下兄弟们的酒钱都不够的。”
“就这么点,县令还要来插上一脚。”
看他一边数着苏家递上的碎银子一边抱怨,苏钰脸上无奈笑着,偶尔还跟着附和点头,其实心里的冷意则是越来越大。
原来当时这些狱卒们是因为寨子里的金银这才决定跟着苏钰铤而走险,根本不是骑虎难下,人命比起那些金银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看来那把带着东宫标识的匕首,恐怕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才能送到他手里。
“罗狱头今日辛苦了,这点银子你还请拿着。”
床旁不知什么时候伸出来双手,上面还捧着几锭碎银子,苏信云陪着笑,姿态放得极低:“还多谢罗爷今日救了我们苏家。”
“还是你们苏家知道感恩,够仁义……”
这些碎银子加起来至少得有二十来两,罗狱头接过直接揣进了怀里后,终于合上账本让大家休息。
“罗狱头,请留步。”
“三爷可是还有何事要要吩咐的。”
“我侄女腿今日受伤了,您看我们可否能买辆驴车代步,要不肯定得耽误到边境的时间。”
罗狱头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心情正是愉快,一听苏钰的请求立马点头同意了,还直说愿意为了苏家跑上这么一趟,买回来再给银子即可。
“那就多谢罗狱头了。”
几人目送着罗狱头哼着小调推门离开,苏信云一个箭步上前合上门之后无声地撇了撇嘴,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其他几人。
大家都知道,明天难免又要从这上面被刮一层油,对此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这送亲亭现在看来应该叫送钱保命亭。”就连躺在床上休息的苏信逸也跟着调侃。
第二天通过孟爷苏钰才知道,这回受伤最重的是队伍最前头的付家,他们这一路上就算被狱卒们刁难也硬着头皮省银子,所以土匪们抢劫时狱卒们完全没有阻拦,而付家抵抗时不少壮丁都受伤了。
当时如果不是苏家的暴起,他们可能还会死上不少人。
就连孟爷也调侃:“这付家可真是要钱不要命。”
当时被带走的六个女子虽然被救了回来,可是大部分都神情恍惚,昨夜就有两人差点上吊自杀,朱氏一大早就去那劝解这些女子去了。
狱卒们对此好似都习以为常,只是警告了各家人不可死在驿站,就结伴出门喝酒去了。
孟爷来找苏钰时何志远也厚着脸皮跟上,三人路过那排房间时,还能听到朱氏在劝解的声音。
“老夫人仁善。”孟爷摇着头示意两人去看还在旁边晒太阳的程家老夫人:“我听说,他们程家人到现在还没人出面呢,那三个庶女真是可怜。”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为了保住程家的嫡女,他们才把庶女推出去的。”何志远也证实。
一道狠毒的目光突然看向苏钰,他挑了挑眉竟冲着对方微微一笑,何志远看得还是不清楚,这老妇人可是当时还指了指苏家的方向,大喊着他们苏家小姐最漂亮呢。
“老夫人不去安慰您程家的孙女?”苏钰笑问。
“关你何事。”
“也是,我当时听到老妇人说您的孙女只有一人,苏某恐怕是记错了。”
这老妇人就坐在那排屋子前面,苏钰说话还故意提高了音量,里面朱氏的声音都一顿,足可见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都听清楚了这几句话,那么他目的也就达道了。
随着一阵放声大哭响起,苏钰冲老妇人深深+看了一眼这才离开。
三人去了水井提水,孟爷支支吾吾地看着何志远不知该不该开口。
“无事,说吧!”
得了肯定孟爷终于开口:“我就是想说,回了西境,我就不想干了。”又抬头打量了下苏钰的脸色,见他没有排斥才又接着说:“我想跟着苏三爷做买卖?”
“跟着我做买卖?”
“是,我知道苏三爷肯定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主意是有,可是我们苏家并不打算做买卖,我们是真打算种地。”苏钰无奈摆手。
夏和朝士农工商阶级分明,一旦入了商户子孙都不能参加科考,相当于是断了子孙的前程,苏家是坚决不会踏足这行的,而且,他的植物系异能不用来种田不是可惜了。
看苏钰说得肯定,孟爷有些愣了:“苏三爷真打算做个农户?”“谁说农户一年四季都必须为了几亩粮食操劳,要种地也有很多种方法,到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