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 人偶(1 / 2)
宿莳气喘吁吁地走进来,一眼便看到杵在季老旁边安然无恙的宿槐,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宿槐,你没事吧?”
他见识过那人偶的厉害,此时生怕宿槐在她那吃亏了。
宿槐不理他,径直走到初玖旁边,与他对视了一眼,初玖微不可见地点头。
宿莳有些郁闷地看着故意忽视他而站到初玖身边的宿槐,眼神有些酸溜溜的,只是不一会他便看到宿槐递给他的眼神,顿时了然。
他转身走向季老,目不斜视地经过阿姝身边,仿若从未见过这个人。
宿莳上前给季老松开了绑,又从隔壁屋里给季老拿了根拐杖出来递给他,有些别扭地问道:“季老,您怎么样?”
季老冷哼他一眼,“死不了。”
宿莳点头,随即又问:“刚才…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神树?那又是什么?”
季老微怔,嘴唇蠕动了下,只是最终没有还是没有解释,只囫囵敷衍道:“没什么,你听错了而已。”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宿槐,眯眼瞧了她许久,忽地有些出神。
“这位姑娘,瞧着有点面熟啊…”
宿槐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阿姝站在一旁,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低垂着头便要离开。
“站住!你给我过来!”季老见状,怒声喝道。
阿姝脚步顿住,转身回到季老身前站定,冷着脸没有说话。
初玖与宿槐对视几眼,初玖上前对季老点头道:“季老既然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晚会再来登门拜访。”
季老对他的上道很是满意,捋了捋胡子朝他点头:“去吧。”
说着又望向宿莳,“你就留下吧,待会还得让你好好看着她。”说到这个她,他顺便狠狠瞪了眼面前的阿姝。
宿莳眼角不由直抽,下意识看向宿槐。宿槐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望过来,还微笑勾唇,看起来似乎没有半点恼怒。
他却凭白从她那眼神里窥出些许情绪,大概就是:你小子要真答应了就别给我回来了…的意思。
见跟前的季老眼神热切,宿莳心里有些苦哈哈,面上却依然冷漠脸道:“不了,我急着回家。”
季老一听,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柱着的拐杖哒哒哒直敲地。
“你这混小子,回什么家,有什么事比你妹妹的事还重要的吗?!”
宿莳皱眉,冷声道:“季老,您这话说得真有趣,我孤身一人,哪来的什么‘妹妹’,您别总给我乱认亲戚。”
季老气极,“阿姝难道不是你师妹吗?!师妹也是妹,按你俩的关系,以后可是要一起给我养老送终的!”
“……”阿姝冷漠地瞥了眼季老,眼里有些不耐。
她很不喜欢季老一厢情愿地给她拉郎配,她并不喜欢宿莳甚至可以谈得上讨厌,并且在平日里也表现得很明显了。她感激季老养育之恩,但也厌烦他时刻不顾她的意愿一直将她与宿莳放在一起。
她知道季老一直认为女子便该好好找个男人嫁了,然后安心持家相夫教子。可她偏偏不喜他这样安排她的人生,凭什么她身为女子就不能继承他的衣钵,反倒是宿莳一个外来的如此轻松就可以得到她需要辛辛苦苦才能争取到的权利?
她同季老说过她自己就能守好哭龄村,并不需要找一个外来人入赘,然而季老没有一次真正重视她的话,依然固执己见。
于是,心中的失望与不甘一次次积累起来,直至最后甚至引来了那个鬼物…
想到此,阿姝的眼眸暗淡了下来,双手亦无意识地攥紧。
这边的宿莳听得季老这番话,只觉越听越不对劲,于是眉眼也瞬间冷漠下来,语气也不复方才的熟稔,而是带着生硬的疏离道:“什么关系?季老先生,我只是暂时借宿在您家的一位过客罢了,可没有平白无故就多出来的什么师妹。您老也不要拉郎配了,说实话,您说得不烦我都嫌烦了。”
季老虽然不是一次两次被他这样直白地怼了,只是每次都依然会被气的半死。
“你!你这孽徒…”说着拎起拐杖便要朝宿莳身上打去。
宿莳不好同他一个老人家计较,也习惯了被他这样用拐杖打,便索性垂头,也不躲闪。然而预想中的敲打没有到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拐杖在半空中就被宿槐用槐花颂格挡住了。
宿莳没想到她这样护着自己,瞬间有些感动,只是感动着感动着他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等等…槐花颂怎么在她手上了?
他往掌心看去,果然,槐花颂的印记没有了。
宿槐眯着眼,看着季老微笑道:“季老道,宿莳都说不喜欢你这样做了,你何必还硬要去做那讨人嫌的媒婆呢?你又何必凭白添了他人恼怒?再者,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名草有主的了么?”
敢觊觎她宿槐的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个。
季老被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如此不留面子回击,让他在众人面前落了脸面,瞬间脸就黑沉下来。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家里人是这么教你同长辈说话的?还有,这里可没有你一个小姑娘插话的地。”
初玖皱眉,冷着脸上前几步便要说话,却被宿槐拦住了。
她面上依然微笑着,只是眼眸却瞬间冷了下来:“季老道,你夸我年轻我还挺高兴,只是这论辈分的话,想必你还得喊我声祖宗呢。”
季老瞬间被她的话气的头顶直冒烟,他铁青着脸,刚要发火,话头却被宿莳截胡。
“季老先生,我的事不用您插手。既然您有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他阴沉着脸,僵硬地走到宿槐面前,迎着宿槐的目光拉起她的手便径直要往门口走去。
宿槐感觉到他手心里不一会儿便微微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心知他此刻的紧张,倒也没有挣扎,挑挑眉顺从地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