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2 / 2)
这场面是所有人皆没想到的。
原本还有不少郎君坐在案边看戏,而看到此时脸涨的通红的婆子,立时觉得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纷纷上来围在宋清和身边,要让她停手。
而宋清和恍若未闻,手上的力丝毫微松:“你让她把东西还给我!”
婆子看她这架势,面色惊恐,挣扎着点点头。垂在两边的手一直在摇摆着,而地面上的女子得到了命令,立时颤颤巍巍上前,将一个彩线绣成的钱袋递给了宋清和。
宋清和这才松了手,将婆子朝前一推,接过了琵琶女手中的钱袋,立时打开来瞧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自己所要的那个东西,立时脸色沉了下来。将琵琶女逼到了原本是她待的墙边,冷声道:“玉佩呢?”
琵琶女见到事情瞒不住了,而在女郎又不是个好惹的,浑身瑟瑟发抖,正要从怀中掏出玉佩,那边的刚喘了口气的婆子却是发疯了一般朝着宋清和袭了过来。
宋清和对事物的敏感程度本就比其他人要甚,婆子冲上来那一瞬间,她便感受到了,连忙一把夺过琵琶女怀中的玉佩,随后侧身一躲。
只是不慎之下,还是让婆子扯断了脖颈上的系带,帷帽歪了,须臾之后,滑落在地。
周遭的郎君仿佛静止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似火的眼神仿若要将宋清和烧出洞来。
他们从没有在这春日楼中见过这么绝色的女子。
眉目精致,单是看着,便觉得她的脸若羊脂玉搬细滑。而她为了戴帷帽更方便些,只扎了个郎君发髻,此时看来竟多了几分英姿。而冰蓝色衣裙衬得她气质孤高清冷,实在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唯有一个红衣郎君错愕地看着宋清和,那眼中有着太多不可磨灭的情绪。
他缓缓地走到宋清和身边,下意识地抬手要抚上她的脸,却被她沉着脸躲开了。
“初婕……”他看着她的脸,唤了声。
这次轮到宋清和怔住了。
这名字她太熟悉了。
自打她记事开始,身边的嬷嬷便和她一再地说过,她的生母沈初婕是一个多么好多么好的女郎。
是她听错了吗?
“你说什么?”宋清和问。
红衣郎君死死地盯住她的脸:“你是初婕,对不对?”
但半晌过后,他又泄了气,眼神中蕴含着太多伤感的情绪,是宋清和不懂的:“对不起,是我看错人了。”
宋清和愣住,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背对着她,就要离开。可是她的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唤住他,可是却又不知道他唤什么。
此时二楼包房中的人们闻声,皆出了房门,站在走廊上,朝这里看来。
当宋承一眼看到一楼角边被人围绕着的女郎之时,微睁双眸,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以及怒意过后,连忙抬脚下了楼梯,拨开人群,拉过了她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浑身没有什么伤痕,才沉着眼将她藏在自己身后,随后才松了手。
而前方原本已离去的红衣郎君,此时回眸一瞧,乍然间看到了宋承,来回在他和宋清和之间看了几圈,似是茫然,颤着音,指着宋承身后的人和他道:“她是你什么人?”
宋承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里不方便说话,不若到外面说。”
随后眼神冷漠的像是三九天的寒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心下立时有了算计,直接拉过宋清和的手腕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一句话没和宋清和说。
……
外头的天还是明媚的,暖阳高挂。
宋承带着两个人到了东市里的一处酒楼里,寻了个幽静雅致的位子坐了下来。
他同闻曜之介绍道:“闻尚书。她是我的舍妹。”
“我早已不是什么尚书了,担当不起。”闻曜之听到此话,微微侧头盯着宋清和的脸,像是要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唇,还是道了出口:“她是沈婕妤的孩子,是不是?”
宋承也并不意外他能说出这话,乜眼瞧着他,微挑了眉,不可置否:“确实。”
闻曜之这才感叹了一句:“怪不得这么像。”
宋清和坐在宋承身边,本来是不想跟来的。她也并不在意他的想法。
可孟知让还在外面,看这日头,说不准已经回来了,她总归不太想让人等。
但是强行被带来之后,她也不会干坐着。听着闻曜之的话,她垂眸问道,想从中汲取些她一直很想了解的事情,话语虽然淡漠,但是其中隐隐约约带了几分期冀:“您是认识我的生母吗?”
闻曜之听着宋清和冷冰冰地说着,喉中竟然有些哽咽:“认识……”
“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宋清和凝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
幼时,嬷嬷还会和她说关于生母的事情,可是嬷嬷没了之后,她便再难听到了。
长孙晚不知为何,也几乎不会和她提及。而她,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问长孙晚。
“明媚阳光,有小性子,甚是胆小。”
宋清和却有些诧异了。
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嬷嬷曾经说过,她的生母最为刚烈勇敢。
是个烈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