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反应三十三（1 / 2）
戴米安显然被谭木的说法吓着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射杀熊族科姆？这个也许可以，不过考虑到高阶异能者的防御力，射程、威力等都要大幅度提升才可以。
攻下村落……单说莫威尔村就有数百位骁勇善战的异能战士们,他们的平均战力在科姆之上,既然连一个科姆都未必能够射杀,更不要说攻破一个村落了。
至于射爆星球……这个就更不可能了,简直是天方夜谭,可能性微乎其微。手工弩放大多少倍也只是一把弩，还要考虑后座力、燃料、材质等等因素,哪里是单纯地放大那么简单。
可谭木的表情太过认真太过理所当然，就好像他真的可以用一把弩射爆一个星球。
戴米安的惊讶和怀疑都写在脸上，谭木扫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把手工弩放回空间，“收起你的惊讶,我只陈述事实。你暂时不用来我的实验室了。”
戴米安以为自己被开除了,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立刻泛起泪光,谭木挥了下手解释道,“眼泪也给我憋回去。我给你布置个作业，你利用这段时间去想一想，如果要你去加强这个村子的防御系统,你会怎么做。截至日期，就在……春季兽潮之前吧。”他也只会在村子待到春天了。
等到春季，犽狼真正的暴动之后，他就要离开这个村子。
在那之前,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完成。其中一项，关于莫威尔村的防御系统，这个不仅是交给戴米安去思考的任务,同时他本人也会费一番心思好好考虑。再加上他已经完成的反季果蔬培植实验，就当是留给这个生养他的村子的两样小礼物吧。
在秋收祭典来临前的最后几天，谭木整天闷在家里。他没那么热情去四处帮忙，也没想要去为祭典准备太多。祭典的意义就是把人们聚在一起，已婚的吃吃喝喝，未婚的找找对象。他吃喝不愁，实验对象也有一个，而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比如，他的空间异能。
之前不小心掉了一个催泪蛋的时候，他的空间自发地将他身边的催泪瓦斯吸收得干干净净，他推测可能是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空间，那些都是毒性气体，会对他这个空间主人造成危害，所以在他潜意识的推动下，他的空间将有害的气体通通吸了进去。
对于一位科学家而言，这种推测未免过于主观，把空间说得就好像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一样。
但谭木所谓的空间，指的是他的实验室。他对他的实验室有着特殊的感情，既然他的实验楼能随着爆炸跟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本质上来说，他和他的实验楼应该存在某种牢不可破的联系。
他本就只剩下灵魂，或者说记忆，或者叫做别的什么，具体是什么物质是不是物质以及由什么成分组成都不好说，他的实验楼实际上比他本人更加物质化，比他的存在更加客观。
那么他做出这样的假设并不过分，应该算是一种合理的假设。而现在，在这个危险而陌生的世界，在这个强者为尊、异能强弱关乎生死的世界，他最紧迫的研究，应当是他的异能。
如果他的空间能够在潜意识的指导下，帮助他吸走一些有害物质，这无?疑将成为他强有力的防御。再往深里思考，假如某种物质本身是无害的，比如水异能者喷出的高压水流，但这水流能够射穿他的大腿，那么他的空间，是否能够将这样对他有害的攻击也识别出来呢？
就这个猜想再进一步延伸，他的空间，如果能够保护他本人，那么是否能够保护别人呢？
如果这些都能够被一一证实，那么，这个在众人眼中只能储物的废柴空间，说不定能够成长为非常强大的防御异能。
也许有人会觉得，防御异能又如何？每个异能者都可以提高自身的防御力，这种力量随着异能的增长和熟练会成倍提高。那么，问题又来了，他的空间之前不小心抽搐的时候，放出了之前吸入的催泪瓦斯，这不也是攻击力的一种吗？
谭木的突破点就在于，他之前在试图用真空罩隔离声音的时候，确确实实地做到，把空间的一部分“拿”了出来。这部分被他“拿出”的空间受到他的绝对控制，甚至可以打破常识，无?视客观规律。那么利用这部分空间，他能够做到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不过这一切都还处于理论阶段，前提是，谭木的异能得到锻炼，强化到，他能够把空间在外界维持足够长的时间。做不到这一点，接下来的猜想就无?法得到证实。
整天闷在家里，谭木又开始重复不断地放出真空罩、维持、逸散、放出、维持、逸散……
重复了几十次，他突然担心，万一“拿出”的空间不断逸散，会不会导致他的空间缩水？
认真检查了好几遍，实验楼的边边角角都不放过，他才放下心：看来逸散的那部分会自动回到他体内。
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真空罩连续放了两天，不知练习了几百次，可惜进展甚微。时间最长的一次，谭木坚持了7秒钟，然后接下来的7小时饱受异能使用过度带来的后遗症，包括头晕、恶心、四肢乏力、浑身酸痛以及刚好过来蹭饭的乔安医生的好一顿臭骂。
7秒钟。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他必须在7秒内想办法一击必杀，否则就只能任人宰割，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且这7秒钟内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冒险和运气并不是谭木所希望的实验条件，他必须换一种思路。
于是，等乔安再次来到谭木家里，发现他的病人正恶狠狠地瞪着桌上的一个平谷。
“怎么，你要吃吗？”乔安看到村里的第一美人苦大仇深地盯着一个平谷，心想着是不是帮他拿一下。不对，塔尼又背着他乱用异能了吧？这一次他累得连一个平谷都拿不动了吗？
乔安刚想发作，便看到谭木长出一口气，表情缓和了下来，甚至冲桌上那个平谷微微一笑。
看到那个魅惑人心到令他呼吸一窒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微笑，乔安赶紧挪开目光，扭头盯着那个平谷。
嗯？这平谷怎么好像在晃动？
不对，是他自己在晃吧？啊，头好晕……
几天不见，不知是塔尼魅力又增加了还是自己对美色的抵抗力差了，只是看到他一个微笑的侧脸都差点昏厥，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得趁着被掰弯之前，赶紧相个对象！
乔安想起他这次过来的目的，盯着平谷说道，“塔尼，你怎么还不准备？祭典要开始了！外面都吵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里冲一个平谷傻笑？快去换身衣服，你还要表演节目呢！”
也幸亏乔安没有跟谭木对视。
就在刚才，谭木新设计的一个小实验刚刚成功，验证了他的新脑洞，此时他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笑意，“嗯？祭典？今天吗？”
“对啊！赶紧去准备一下，我去楼下等你。”乔安掉头走出房间，噔噔噔地下楼，跑去窗户边吹风。
天色渐暗，成群的村民们往祭坛方向赶去，祭典的气氛让他们暂时忘却烦恼，彼此热切地讨论着，街道上吵吵闹闹，大人们的欢笑声和小孩们的嬉戏声不绝于耳。
也亏得谭木的集中力，让他在实验进行当中，对窗外的嘈杂声毫无?所觉。
说是换衣服，其实谭木也就披上一件外套，抵御秋天夜里的凉风。
“你不打扮一下？”看到谭木随便披着他经常穿的外套，翘着呆毛下楼，乔安脱口问道。随后他又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就保持这个样子吧。”
乔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谭木：乌黑发亮的头发，精致细腻的五官，小巧纤细的身材，不需要再过分矫饰什么，保持原本的样子就很美。特别是他如蓝宝石般璀璨夺目的双眸，一个简单的对视就能令人沉醉其中。
飞快地将谭木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乔安便迅速挪开目光。
不愧是莫威尔村的第一美人。从前就觉得塔尼很美，可美归美，却并没让人觉得美到窒息，美到仿佛能够将灵魂净化。可自打塔尼出了迷途林，就仿佛美出了一个新的高度，变得有了内涵，和一种神音匀。
这就是所谓的蜕变吧？在经历过苦难，不断积累之后，终于从一个只有外表美丽的人，蜕变成为从内心散发着魅力的真正的美人。
他的学识，他的能力，他的气度，总而言之，塔尼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跟他共同走在去祭坛的路上，乔安清楚地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而这些视线，全部都是投向他身边的塔尼。尽管他一脸淡然，不为所动，可那些不由自主看着他的人们，却只因为能够跟他走在同一片星空下而雀跃。
今晚，一定会让人永生难忘。
不管乔安怎么想，谭木只觉得，所谓秋收祭典，其实跟他以前看到过的路边摊差不多。天气暖和的时候，到了夜晚，商贩们会沿着路边摆摊，有各种小吃，主要是海鲜和烤串，还有的卖些小饰品，比如发卡或者手机链。
这里虽然没有那些现代化的玩意儿，不过基本内容差不了多少。
距离祭坛百米开外就开始有人摆摊，烤肉发出呲呲的声音，空气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些孩子们玩的小游戏。如果有人把牲畜牵过来卖，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是集市。
祭典还没正式开始，谭木也还没吃晚饭，就在摊位上随便挑了些卖相不错没吃过的尝尝鲜。
……然后抓着十几根烤串和一杯果汁，发现他没钱付账。
虽然摊位的主人们都热情地说请客或者赊账，不过谭木总觉得要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容易造成误会。特别是他们热情的言语中，十句话，有九句是想给他介绍对象。
于是，最终还得乔安医生帮忙垫付。
“我怀疑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乔安跟在谭木身后，见他不管能不能吃完或是用不用得到，仗着自己有空间，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毫无顾忌地买买买，把拿不下的东西收入空间，然后自己还得屁颠儿屁颠儿为他买单。
“不是的。”谭木回忆了一下穿越前的记忆，并没有乔安这号人。
看谭木一本正经地思考然后给出答案，乔安感觉没办法跟他认真，只好认命地把钱包掏空。
“回头等卡尔文?回来，你找他报销嘛。”谭木看到乔安的表情，鼓着腮帮子说道。唔，鱿鱼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鱿鱼，干是确实很?干，太干了，好像在嚼一截很老很?坚韧的树根。
“没有你这么花钱的，卡尔文?真是把你宠坏了。”
谭木把鱿鱼干丢掉，换了一串肉筋。他花钱很多吗？才几十个铜板而已。卡尔文?就从来没嫌他花钱多，总是一言不发地痛快结账。
啊，卡尔文?出去几天了？这种时候又开始怀念卡尔文?在身边的感觉了。
明明说好一起来祭典的，结果到现在他都还没回来。
唔，这肉筋也不好吃。原材料没有卡尔文?猎到的肉质鲜嫩，烧烤的手法也不如卡尔文?的火候均匀。
嚼了两下就跟嚼鞋底子似的，谭木把嘴里的肉筋悄悄吐掉，手里的先收回空间，省得乔安又要啰嗦他浪费。
说起来，他来参加祭典本来就是因为答应了卡尔文?一起过来，既然卡尔文?不在，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回去继续练习异能，他刚才实验成功，这会儿回去巩固一下也好。
“怎么不走了？”乔安见谭木突然停住步伐，疑惑地问道。
“我要回家了。”
“哈啊？！”乔安冲到谭木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为什么？”
“人太多了。”
“什么……”乔安把谭木往路边人少的地方拉了几步，“都过来了怎么又嫌人多？你不是跟卡尔文?说好……”乔安突然顿住，然后勾起戏谑的笑容，“怎么，因为卡尔文?不在，所以想要回去？”
谭木想了想，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于是痛快地点头承认，“嗯。”
本想着捉弄一下第一美人，看他脸红心跳害羞的样子，结果他却坦然地承认了？乔安愣神的时候，谭木已经掉头大步往回走了。
“哎，等等等等……”乔安追上去，从后面拉住谭木的胳膊，拽着他让他停下来，“别急着回去呀，祭典多好玩啊，有好多节目呢，好歹看一下开场舞啊，而且你也有节目……”
“没兴趣。”不管是看节目还是演节目，都没兴趣。
“告诉你个小道消息，”见谭木执意要回，乔安只得使出杀手锏，他凑到谭木近处压低声音，“卡尔文?会到场的，而且会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
“什么惊喜？”听到卡尔文?会回来，谭木在原地站定。
“提前告诉你还算什么惊喜？而且我也只知道这些，具体的并不清楚，是昨天出诊的时候，听米娅说的，她去大祭司家送布料的时候，听到那里的人在讨论卡尔文?这一次的任务……”
“好吧，那我再等会儿。”毕竟，卡尔文?好像很期待跟自己一起参加这次祭典。
乔安松开手。看塔尼的样子没有特别好奇，也没有特别激动，就像是平平常常地在聊天，让想要调戏他的人丝毫没有成就感。
他真的喜欢卡尔文?吗？还是说，只是觉得把卡尔文?留在身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卡尔文?可是最强的战士，这样的人想要留在身边供自己使唤也是理所当然的。
哪个雌性不希望有一位强大可靠的雄性陪伴自己身边呢？
哪个雌性不希望自己被一大群追求者包围献殷勤献礼物甚至献上心脏？
而卡尔文?，单他一个人，就可以胜过数百位战士们。
乔安打量着谭木的侧脸，心中感慨。能够有这样出众的容貌，能够让最强大的战士倾心，塔尼真的是太幸运了。
“你能有卡尔文?，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快别一副纡尊降贵的表情了。”乔安没好气地说道。
想着自己至今依旧孤家寡人，乔安看着周围的欢声笑语，心中一阵烦躁。而这方圆百里最优秀的战士已经心有所属，偏偏卡尔文?心仪的对象还一副理所当然甚至是勉强迁就的样子，就算塔尼是第一美人，也未免矫情了点。
他可以不去嫉妒塔尼的美貌，可如果塔尼仗着自己的美貌去玩弄别人的感情，那他可就看不下去了。
听到乔安带着刺的话语，谭木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平静地挪开目光，看向人群，没有说话。
他们二人一路逛吃，这会儿已经站在祭坛的角落。祭坛的入口处，一百多位年轻雄性的脸上和裸露的上半身涂着红色的果实汁液，下半身穿着单薄的麻布短裤正在入场。
大祭司站在祭坛中央的高台，双手举起，对着天空大声吟诵祭文?，身边几位年轻祭司配合着他的节奏打着鼓点。
鼓声渐渐激昂，战士们一边跳着战舞，一边围着祭坛转圈，观众们欢呼着。
富有力度的动作和结实的肌肉线条，让围观的年轻雌性们红着脸，在心仪的战士经过自己身边时，将鲜红的果汁泼洒在他身上。
待大祭司的吟诵完毕，在场所有人热烈地鼓掌，进行开场舞的战士们则跺着脚大喊着。入口的地方被让出一条通道，两位年长的雄性牵着一头头上装饰着红色绸缎的库玛兽走上中央的舞台。
“祭天仪式！祈求阿蒙神的庇护，来年风调雨顺！”
大祭司一声令下，两位年长雄性对视一眼，然后一人按住库玛兽身，一人举起一柄大刀。
冷冽的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库玛兽连最后的悲鸣都没有发出，便身首异处。
新鲜的血液四溅，空气中立刻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大祭司将库玛兽的头颅恭恭敬敬地摆在祭台中央，而战士们兴奋地大吼着，依次跑到库玛兽的尸体旁边，用手撕下一块兽肉，冲进人群，将肉扔给自己喜欢的雌性。
刚才逛路边摊的时候，谭木吃下的老树根和鞋底子还没消化，这会儿充斥整个祭坛的血腥气让他一阵反胃。
不知什么时候，年轻的雌性们，包括谭木和乔安，已经被人群挤到了最内侧，甚至有些人身上还溅到了库玛兽的血液。
谭木擦掉脸上的血迹，想要去最外侧透透气，可人群却一个劲儿地把他往最前面推。吵吵闹闹地，也听不清他们在吼什么，反正一个两个都激动得要命。
特别是一大波连名字都叫不出的战士们全都向谭木冲了过来，新鲜的库玛肉像下雨一样砸遍谭木全身，周围的人群终于让出一片空地，可谭木却又被好几十名战士包围了起来，不仅浑身都是库玛兽带着余热的血和肉，还有一边跳舞一边缩小包围圈的战士们。
洗了个血肉澡的谭木环视一周，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
可战士们高大的身躯将他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一个个都大吼着简单的音节，争相在他面前展示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