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杀戒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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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杀戒5
这是破阵子的后半段,相比于前半厥的大气,后半厥却更为凄凉,何都波身随鼓转,一双手臂在鼓面前上下飞舞,呻吟却转为低沉,语意中,有道不尽的悲戚.下方一众文武震天价的叫起好来。
在一片喝彩声中,吴明却听得痴了,眼里似乎有泪水要落下。‘号角声声催人老,身后与同袍’,人生在世,大家都在争,可争来争去,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即使是丞相,曾经权倾一时,手握重兵,身死之后一样水流花谢,尽付阙如。即使如何总督,也是一方诸侯,可战场凶险,人有旦夕祸福,如今生命垂危,仍如普通人一般奄奄一息,今朝不知明日。
众生皆蝼蚁,诚如是也。
这时鼓声变轻,渐不可闻,何都波高举鼓槌,站立场中,伟岸如天神。厅中落针可闻,过了半晌,方才发出一片叫好之声。波斯的舞蹈,大多也以鼓声配之,可其鼓好则好亦,和刚才的一通大鼓比起来,却少了些味道。艾丝特在甲板上为吴明跳的那一曲舞蹈,把波斯鼓舞的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可与之相比,仍多了些柔媚,少了沙场刚硬的风采。
这通鼓本就敲得好,下方一众文武更是不遗余力地叫好,吴明被这阵叫声惊醒了,只觉眼眶有点湿漉漉的(,这时何都波走回座位,向吴明道:“公爷,粗俗之技,贻笑大方了。”
吴明连忙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免得何都波发现自己表情异常,等他放下杯子时,仍有些不自然:“那里,王爷这一通鼓,令小子大开眼界,失态失礼之极。”
何都波在位置上坐下,叹了口气道:“那里,公爷乃性情中人,何谈失礼之说。”
他声音比刚才要低沉得多,吴明心头一动,抬头看向何都波时,却见对方眼眶微红,显然刚才也投入其中:“先祖起家之时,一路斩荆劈棘,才在西地创下了如此局面,小王每每思之,多有惶恐,就怕自己经营不周,堕了于尘威名,上辜先祖,下负百姓。”
短短一小会,吴明已恢复了正常,他看了旁边的楚天行一眼:“何国主过谦,如今谁不知道,整个西地要没有于尘,恐怕早亡于波斯。何国主盖世之功,何来辜负先祖之说。”
楚天行本就对东汉没什么归属,何都波这通鼓,自然也感染不到他。他虽神色自若的吃喝,但却一直立着耳朵听着,一听吴明如此说,顿时大为不满:“公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谁说降了波斯,于尘就亡国了?前日我主兴隆传来旨意,只要何国主能降,其国土,封号一律维持原样,还可额外附加些条件。”
何都波似乎很感兴趣:“哦,还有什么条件,侯爷可否说来听听。”
楚天行打个哈哈,看向了一旁的吴明:“这个,还是私下说的好……”
何都波心头暗骂一声,这楚天行虽然年轻,却狡猾得有些过分,自己没确定答应他之前,他也一直拖着不说条件。也不知以前的狼侯是什么样子。但对他来说,这狼候之名,倒是实至名归。
吴明别过头,装着没注意两人的谈话,端起杯子又喝了口酒。何都波在席上表演这通鼓舞,恐怕也不光光是为了尽兴这么简单。这老家伙好心计啊,坐拥于尘国土,却想趁此机会,捞上一笔。这个人也的确非同寻常。吴明虽然不喜他的为人,但也不得不佩服他。
吴明是何啸天女婿,其子何逍遥更是西北何家势力的继承者。听到何都波与楚天行当着自己面讨价还价,本应出离愤怒,可他如今除了怒火,却更有些不是滋味。每个人都有自己苦处,对于何都波来说,他要保留祖宗留下的基业并发扬光大,这也无可厚非。如今何总督命危,西北何家也是摇摇欲坠,于尘投向波斯,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吧。在西地、以及南汉波斯之间,做到游刃有余,的确有他的本事。
吴明心下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举杯笑道:“刚才王爷不是说过,今日只是饮宴,不说其他么?怎么自己先犯了,不行,得罚。”
今天来见何都波,本想劝他与自己一同出兵对付波斯,现在看起来,怕是有些一厢情愿了。随着何总督病情加重,这于尘国主明显起了二心,有这个楚天行在,还能谈什么?
楚天行也是精明之辈。何都波想左右逢源,这等道理他岂会不知,连忙附和吴明道:“公爷说得甚是,王爷是明知故犯,该罚两大杯。”
现在两人是统一阵线,联起手来,何都波那里敌得过,被连灌了好几大杯。眼看情况不妙,何都波连向下方急施眼色,其下一众文武一拥而上,把吴楚两人团团围住,纷纷敬酒。这个道‘公爷真是人中之龙,年少有为。’那个道‘楚侯英武无敌,下官仰慕许久。’酒虽喝了不少,但三人都没达到预期效果。吴明虽功力深厚,但客座之上,却不好运功逼酒,等酒席散去,人也有些熏熏然。
何都波甚是体谅,在王府外准备了马车,还把吴明亲自扶上马车。一路昏沉沉的,吴明也不知怎么回到营地的。回到骆驼营,并不见祝玉清,一问留守的战士,才知圣母早起来了,可具体去向,他却不知。
因为喝了些酒,昨天又熬了通宵,想到何都波在筵席上模凌两可的态度,吴明心情更是苦闷。趴在何啸天床头边竟然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等他清醒过来时,又到了傍晚时分,夕阳从帐篷外面斜射进来,在地上拖出老长一道光影。
何啸天仍在昏睡,走出营地,祝玉清还是没回来,吴明有些不放心,向守卫要了匹马,骑着战马就向城头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