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恋爱(1 / 2)
天界。
云舒月神色冷漠的自丹炉中取出丹药来,将丹药回炉重炼花了她不少时日。而且她还重新将这丹药稍稍改进,纵使是离渊服用也未必能察觉异样。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让他如食罂粟,日渐沉迷而不自知。
她捏紧了装丹药的玉瓶,走出药王宫,恰逢太子君烨来寻她。君烨见她,眉目间自然染上点点柔情:“如此匆忙,可是要去云清境?”
云舒月看着眼前俊朗伟岸的男子,不禁捏紧了手心的玉瓶,须臾又缓缓松开。这才是天界未来最尊贵的人啊……她冲君烨温柔而笑:“尊上对我有恩,我能为他做的便也只能是这些微末之事。”
她这般轻贱自己,君烨立即蹙起了眉:“尊上虽贵为神尊,但也非木石无心,此般诸事烦扰的关头,有你陪伴于身侧,便是最大的支持。”
云舒月摇头而笑,未有言语,只是神情之间的落寞遮掩不住。
君烨看着她哀而柔婉的面容,心中无限的怅然只剩怜惜。
他心悦于她,一腔真心从不作假。可她心里只有尊上,尊上……便也只有尊上这般尊贵之人,让他即使满心痛楚也甘愿放手。
大战方休,尊上又记一功,灵溪也已离开天界。此时他们不应该相守于云清境,琴瑟和鸣吗?为何她反而愁容满面?
“可是尊上有事?”他到底放不下。
云舒月摇头,顿了下,又像是强忍不住,红了眼眶:“大约是……他真正需要的并非是我。”
君烨一怔,一时未反应过来。云舒月眼泪已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能留我在身边侍奉,想来也是希望能借我将那人忘了吧。”
君烨心底涌起巨大的震惊。寥寥数语,虽未言明,但他如何猜不出个前因后果。难怪……难怪尊上能在他那徒弟伤及云儿性命之后,还对她百般包庇。
君烨震惊之后,怒火又熊熊燃起,他拉过云舒月的手,凝眉道:“自古以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尊上虽身份尊贵,但也不可罔顾天规礼法,也更没有因他之过而伤害你的道理!”
云舒月忙拭干眼泪,冲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我自知身份低微,从未奢望过什么。我仰慕尊上,是仰慕他心系六界,守护苍生,清正高洁,大义凛然。他这般的人便也只容我高高仰望。”顿一下,她目光坚定了些,“待尊上伤好,我便自请去守无尽海,为这六界略尽绵薄之力。”
君烨只觉心在滴血。他看着眼前柔韧坚强的心上人,决定再也不退让。她这般好的人,离渊不珍惜,那就由他去珍惜。
这般想着,他情不自禁将云舒月拥进怀中。
云舒月并未挣扎,却也并未回抱他。她懂得分寸,她需要示弱,却并不是立即投入另一个怀抱。
至于离渊,他那般淡漠一切的人,爱而不得只能让他觉得遗憾。爱上不该爱的人,悖逆天道,才会让他心生痛苦。如果还不得不亲手伤害所爱之人,甚至被所爱之人痛恨……
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师徒欠她的,给她的痛苦,她要全部讨回来。
林溪把剑法炼成,便寻思着向华清讨问解决魔尊之法。华清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倒是又回了昆仑一趟,三日之后又和他们汇合,带了许许多多法宝和仙丹灵药之类的东西。
鉴于蛋蛋老是喊着天界的神没一个好的,裴夜不再的时候,就只敢躲在林溪的锦囊里,华清特意给它带了一包灵果。
蛋蛋得了灵果果然不吵他不是好神了,成天撵着果子跑,觉得鸟生无憾。
于是最不待见华清的就只有裴夜了。他们分坐桌子两侧,华清怡然的饮茶,裴夜看着他不大高兴道:“上神不回昆仑,这么跟着我们不会耽搁事务吗?”
华清只当听不懂:“我那几个弟子会把所有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无甚大事,我千百年不回去,倒也无碍。”说着还颇为感慨,“昆仑虽弟子众多,但个个都是顶顶让人省心的。”
然后他偏头看了眼唯一让他不省心的最后一个弟子。
裴夜:“……”
林溪:“……”
虽然当着天界众仙家的面,她“叛出”天界,但后来这事却是被压了下来,天君既没有追责,也没有派天兵捉拿。昆仑更没有说逐出这个逆徒。似乎她的身份原来是怎样便还是怎样。天君那里想必是离渊说了什么,留了余地。离渊当初逼她立下那样一个誓,显然就是等着一年到期,让她重回天界。
华清没有恶意,裴夜也不好直接撵人。他不傻,自然知道华清一直跟着是想做什么。但独自一人活了这么多岁月,他向来独行惯了,唯一的例外便是允许灵溪留在身边。他看得见华清的善意,但并不想应承这份善意,也不愿去猜想这份善意下面是否藏着谋算。
毕竟一旦他同魔尊交手,不论成功与否,都势必重创。到那时他若要带灵溪走,他必定拦不住。
所以此时分道扬镳最好不过。
可是灵溪显然很信赖华清,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他也不想直白告诉她,让她去猜忌自己的师父。
这般想着,裴夜便有点烦躁。他蹙着眉坐了好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对林溪道:“我离开两日,你在此等我。”
林溪虽然蹲在地上拿着果子逗鸟,但从他和华清说话,她就偷瞄他好几眼。不难从他那纠结的神情里看出他在想什么。但没办法,这次他站华清。无论如何,不能看着他在魔尊面前送死。
他说完,走出门外,身影便消失了。
有了灵果的蛋蛋也不嚷嚷那一千年的情分了,只顾啄着林溪手里的果子。
华清饮了口茶,摇头晃脑的感慨:“他这般在意你,倒也甚好,至少会想尽办法变得强大,先扫清部分障碍,不至于真动起手来置你于险境。”
林溪手一顿,并未觉得多开心,还是只觉怅然。
裴夜前脚走,说是千百年不用回去的华清后脚也走了,然后他又赶在裴夜前面一点回来,这次拿了颗珠子给林溪。
林溪这两日以来就弄了根鱼竿坐在湖边钓鱼,思考人生。时间说没就没,她不是想着怎么能让裴夜接受她的离开,反而也想着怎么跟天道争一争了。
华清拿来的珠子,暖白通透,她放在手心转了转,就听华清说:“沧灵谷的那颗鲛珠,我炼成了法器,你带着,危急关头能挡一挡。”
之前是血色,现在变成了暖白。林溪好奇:“怎么挡?”
华清瞥了眼她身边空荡荡的桶,衣袖一挥,变了个小凳坐下,并在旁边也支了根鱼竿,“做了个小须臾境,关键时刻躲进去。”
“噢。”林溪脑袋转了转,“那如果我遭天打雷劈,躲进去雷还劈得到我吗?”
“那要看什么程度的雷。”
“诛神台那种,灭魂天雷。”
“……”
华清扭头看她,一脸无语:“你知道那为什么叫灭魂天雷吗?便是每一道雷都是冲着击散神魂而去,这六界之中能挡一二的法宝,或许只有上古神器东皇钟,但东皇钟自混沌大封松动,便用以镇压在伏魔柱上方,动不得。这个小鲛珠勉强算个法宝,神器都算不上,遇上灭魂天雷,大约一击必灭。”林溪生无可恋的往膝盖上一趴,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