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蔺草(一)(1 / 2)
霍宁辞的心神一荡。
两个人虽然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但南荇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很羞涩,今天居然会这么主动,算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猜。”他揽住了南荇的腰,往后一靠,将她抵在了书桌的边缘。
南荇有点慌乱,眼角的余光一瞥,幸好,贺毓然反应很快,已经把他那边的视频关了,屏幕上只剩下了打开的策划案。
她的脚一勾,扒掉了书桌下的电脑插座。
电脑骤然黑屏,她松了一口气,这才猜测:“晚上要加班,提前回来吃饭?”
霍宁辞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
南荇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姿势,只好把腰往后仰了仰:“那是有文件拉下了来拿一下?”
霍宁辞的身体又往下压了压:“不对。”
南荇的腰身柔软,拉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只是喉咙却吃不消这个下腰的程度,声音变了调:“别……别闹……”
霍宁辞手上使了个巧劲,南荇撑不住了,被压倒在了书桌上。
唇被噙住了,里里外外被侵略了一番,霍宁辞这才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票来,轻描淡写地道:“今晚有朋友请我们去看越剧演出。”
这些年戏剧日渐式微,越剧也难逃这样的时代洪流,专场越来越少,只有些许上了年纪的爱好者才会捧场,渐渐形成了恶性循环。
今天这场演出在一个数百人场的小剧院里,上座率大概百分之七八十,霍宁辞的朋友在二楼的一个贵宾包厢里,冲着他们招手:“霍哥,嫂子,这里。”
南荇忍不住想笑。
这称呼,有点像黑社会老大,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年,那就是学校的校霸。
霍宁辞的脸有点挂不住了,解释道:“他这人就是有点油腔滑调的,让他好好说话能要了他的命。”
“哥,你别这样说,我在你这里已经是最规矩的了,半点都不敢放肆,”那人有点委屈地向南荇诉苦,“小嫂子,你好,我叫裴予寒,虽然我名字里带了个寒字,可我这个人是暖的,不像我哥,眼睛一瞟就释放冷气,把方圆十里的人都冻跑了。”
霍宁辞瞟了他一眼。
裴予寒立刻夸张地往后缩了缩,做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南荇抿着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谢谢你请我听越剧。”
裴予寒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霍宁辞:哥,这不是你请我看的吗?要不是看你的面子,谁耐烦来听这咿咿呀呀的?
霍宁辞轻咳了两声,岔开了这个话题:“进去吧,快开场了。”
包厢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了,是裴予寒怕自己成为电灯泡带来的女朋友,女朋友叫石宜春,白皙清秀,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十分文静的模样,和裴予寒的性格南辕北辙。
四人刚刚落座,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招呼:“嗨,真巧,南荇。”
南荇一看,居然是景迟日。
霍宁辞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起来。
景迟日招了招手,身后有人送上了一个水果篮,摆在了包厢的茶几上。
“看戏的时间长,备点水果润润喉,”景迟日十分客气,“我在对面,一眼就看到你了,正好,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聊一聊看剧的感想。”
“好啊,”南荇顺口应了一句,有点纳闷地问:“不过你也喜欢越剧吗?”
“我还从来没听过,不过那天听说你越剧唱得很好,就有了一点兴趣,”景迟日笑着道,“而且我们品牌明年的设计方向会有中国元素,今天就正好带了设计师一起过来看看,说不定也能有点灵感。”
“那祝你看剧愉快。”南荇客气地结束了话题。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幕布徐徐拉开,演出开始了。
熟悉的越胡声响起,南荇有点激动,以前就只在网络上看过一些视频片段,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式的剧院里听一场正式的演出。
跟着王奶奶学拉越胡唱戏时,她听王奶奶说起过越剧在这一片地区曾经的辉煌,那时候大人小孩都会唱上几句,戏迷们有唱片可以收藏,街角巷尾经常能听到商家在放各种名段,这让她对这场正式的演出充满了期待。
手被握住了,南荇不解地侧脸一看,霍宁辞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了?”南荇顾不得他了,“快看,那个李秀英穿的戏服好漂亮,她戴的凤冠我在王奶奶那里看到过,上面的蓝色古时候叫点翠,特别漂亮……嘘,她开嗓了。”
霍宁辞心口莫名的气闷越发厉害了。
景迟日突然出现,还和南荇聊上了越剧;茶几上的水果篮很刺目,裴予寒和石宜春还吃得挺欢;南荇眼里也没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压根儿没看出他的心情。
还居然当着他的面答应要和景迟日聊聊看剧的感想,这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舞台上唱得欢,各种锣鼓中阮不绝于耳,他并不喜欢这种戏曲,太吵、太慢,于他来说太费时间。但侧脸一看,南荇却十分专注,眼中神采奕奕,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脚尖还随之打着拍子。
算了。
那句话一听就是社交场上的客套话,和“下次一起吃饭”一样不可能实现。南荇怎么可能和景迟日单独见面?她胆子这么小,自己不高兴的事情她不会去做的,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反倒失了身份。
至于其他的,她高兴就好。
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这么完美的一个晚上搞得不愉快了。
霍宁辞把气往肚子里咽了咽,专心看戏。
今天是一出越剧的经典名剧《碧玉簪》,花旦的唱腔优美、情感真挚;小生一开始的无情薄幸、后来的真诚悔过都演得入木三分,而饰演婆婆的演员技艺更是炉火纯青,嬉笑怒骂间将一个热忱、大度的长辈形象饰演得惟妙惟肖。
南荇看得投入,中间还为李秀英遭受的侮辱红了眼眶。
霍宁辞的心思倒是没多少放在舞台上,那些唱词他也听不太懂,索性就把南荇搂进了怀里,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的头发。
裴予寒更是离谱,直接靠在石宜春的肩膀上睡着了。
演出结束,霍宁辞带着南荇去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