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 / 2)
宫中。
季甫正陪小皇帝从承天宫去往御书房。
小皇帝:“季相今日怎的得闲有空陪朕去御书房了?”
季甫:“自是有事要与陛下禀报。”
小皇帝:“季相要说什么?”
“陛下还记得泰昌郡王一事,云庆长公主曾于陛下面前允诺向泰昌王登门致歉,以维护陛下在宗族面前是颜面,谁知长公主她却……”
小皇帝:“皇姐怎么了?”
“长公主不仅未行致歉之事,反而将泰昌王又打了一顿,还削去了他的冠发。”季甫一脸忧虑之色。
“啊?”小皇帝很意外,“皇姐为何这样做?”
季甫不直接回答,却问小皇帝:“太傅可同陛下讲过古时大将廉安的故事?廉安乃君主康之兄长,然其功之高,盖于主康,久之,不再将君主康放在眼里,常行僭越之事,最终将康放逐,自己取而代之。”
季甫边讲边看小皇帝神色,问道:“若陛下是君主康,当如何做?”
小皇帝摸了摸肥胖的肚子,眨眼道:“廉安有不臣之心,按律当斩。可他是兄长,那就绕他一命,罢其官,夺其权。”小皇帝看向季甫,“朕说的对吗?”
“陛下说的很对!”季甫十分欣慰地看着小皇帝,复又道:“那陛下可知长公主辱打泰昌王,是为何?”
小皇帝摇摇头。
季甫端着手,皱着眉一脸遗憾道:“长公主也未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小皇帝不明白,“怎么会呢?最疼朕的就是皇姐了。季相何出此言?”
“泰昌王告的是御状,故而此事中间主理之人是陛下,长公主也是在御前承诺安抚泰昌王,可长公主言出不行,反羞辱郡王,使陛下在宗亲面前的颜面受损,岂非未将陛下放在眼里嘛。”季甫痛心道:“老臣知陛下与长公主手足情深,可陛下要知道人心是会变的。老臣想那廉安与康曾经也必是手足情深的。”
季甫的最后一句话是相当诛心了。
听完这番话,小皇帝就是再蠢也能听懂季甫的意思,不禁皱起了两道浅浅的眉毛,陷入了沉思。
当晚,云庆来到安禧宫。
一进到偏殿里,就见小皇帝脸色不好,往常一见到她,必笑呵呵地喊“皇姐”,今日不知出了何事。
云庆照旧与皇帝相对而坐,将牌谱交于一旁的内侍查验。
小皇帝见云庆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突然不满道:“皇姐见到朕,都不见礼吗?”
平日朝堂相见,或有臣工在侧时,云庆都是会见礼的,而夜间来陪皇帝打牌时是很私下的场合,是以姐弟的身份相处的,故而从未见礼过,小皇帝也从未在意过此事。
但现在小皇帝突然说了,云庆扫了一眼四周正行监视之事的内侍们,他们也在看着她,云庆有些不情愿地起身拱手:“见过陛下。”
“坐吧。”小皇帝冷淡地回了一句,才开始摸起牌来。
……
回府后,云庆听了吴俊关于安和又去了婉君那听戏的禀报,沉吟片刻,不知是否与那枚假虎符有关,但婉君为何会与假虎符有关?云庆叹道:“看来婉君那也要查一查了。”
吴俊:“婉君姑娘那人来人往,太过杂乱,恐怕很难短时间内探清。”
云庆自然知晓婉君那是最难探查之处,但她直觉婉君那是关键所在,“尽量吧。”
与吴俊议完事,从书房出来,路过素园,见安和的卧房已黑了灯,但绣房却亮着。
这么晚了,还在绣房?
许是最近落在安和身上的心思太多,云庆忍不住起疑,悄悄走过去,到半开的一扇窗前往里瞧去,却见安和只是趴在绣架上睡着了。
疑心消散,云庆却有些生气,府上的丫鬟婢女都是摆设,任安和趴在绣架上睡着,竟无一人来查看照料?点着灯,又开着窗,进了许多蚊虫不说,难保不受风着凉。若非她过来看一眼,今夜安和估计就这样睡过去了。
果然,一阵小风吹过,安和不自觉地缩了缩。
云庆无奈,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安和身边,弯了腰将她托膝抱起。
照比以往,怀中人好似又轻了不少,身型也消瘦了许多。
云庆不禁在心中暗问:你到底在劳神何事?
安和本睡得有些发冷,突然被云庆抱起,有了些暖意,很是舒服,抓着云庆的衣襟在她怀里蹭了蹭。
就在云庆将她抱出绣房时,许是被凉风一吹。安和突然分辨出了这不是梦境,瞬间惊醒。立刻松了手,从云庆怀里挣扎下来。
理了理鬓发和衣襟,平复心绪,别开眼冷言拒绝道:“我自己走就好,请回吧。”
云庆紧盯着她,有些好笑地质问:“又非第一次抱你,何以这般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