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各有算计(1 / 2)
白耀勾着狼的下颚漫不经心道,“听闻名门正派的弟子惯来喜欢在师门留下魂灯,他是死是活一看便知,主人这般惊讶,莫非罹决是个例外?”
罹决的魂灯似熄非熄,顶端那层幽蓝的火焰像是被人强制掐去一截,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稍不注意便会凐灭,他似是而非的话语太明显了,“果然是你动的手脚。”
“一报还一报才公平,主人莫要冤枉好人。”
白乔道:“你与三师兄的恩怨我听他提过,不管他当初究竟是什么目的,那时你身体被毁,神魂即将消散是事实,他将你神魂拘起来也算是救了你。”
“他瓶中装了无数残魂,若是不争便要一口口被吞噬。”
白耀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太痛了,痛的让人恨不得将一切都毁了。”
“生死都不由自己选择,主人觉得这是恩惠?”
白乔在心里叹气,“作为旁观者我的确没有立场劝你原谅,但是罹决是我师兄,我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主人真偏心呢。”
白耀话题一转,“因为他,我活下来是事实,所以我不会杀他。”
白乔道,“你想让他和你一样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主人真聪明。”
“他既然喜欢做实验,不如用自己去验证他的想法。”白耀笑道,“我有些小心眼呢,神识在养魂木上未觉醒前,他各种随意的行为也让人不是很舒服。”
白乔自然记得罹决确认养魂木是妖修派来时的行为,他脑中没有什么规则伦理之说,过的太过肆意随心,除了他在乎的人,其它东西在他眼中就像死物,只有可用不可用之说。
一截木头因为有神识与人相类,可它依旧不是人,就像是橡皮泥,即便你把它捏成人的模样,它也不是人,人类又怎会将其放在平等的立场上对待,更何况以罹决的性子,他大概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即使罹决知道所有的遭遇是他的一时之失,他也不会觉得后悔吧。
白乔:“立场不同,多说无益。”
“主人不必担心我再下毒手,我已然报复回去,他怎样都与我无关。”
小白嘴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像是被撸毛撸顺畅的犬类,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腹,白耀眼中的笑意渐深,在狼的眉心点按,“你啊,都学会撒娇了。”
旁若无人的与宠物逗乐,像是根本未将注意力投注在白乔身上,只是她才稍稍挪了下步子,白耀的眼风便朝她斜过去,“阵中那两人与主人同来的吧。”
白乔长出一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耀抬起头,眼神中的情绪极为复杂,似是有千言万语的隐私要告知她却又被他压下去,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淡然,“阵法是乔则宁设的,元婴之下无人可逃,不管主人究竟因何原因来此,你若不想搅和进一滩浑水就离开这里。”
“我若不走呢。”
白耀摊手,“主人的选择哪容我质疑,自然你想如何便如何了,至多我费心些,不让旁人伤害到主人。”
“别喊我主人了。”他强过自己太多,那么崇高的称呼安在她身上更像是讽刺。
白耀低头,“好。”招手示意小白爬起来,他朝瘴气弥漫的林中走去,“阵法中藏了毒,即便是修士,久留此地于身体有害,随我离开吧。”
“你放心,你那两位朋友都是妖修,这毒对他们并无大碍,我会沿途给他们留下出阵的标记。”
白乔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所作所为太奇怪了,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且看不出这中间掺杂的究竟是恶意还是善意,而且一截养魂木几年时间变成超级强者,又不是男主,这已经不算是金手指了,这特么是金大腿吧。
林中不知何时起了风,拂过身体,阴冷潮湿,堆积的落叶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白乔已经握着法器静待攻击,白耀挥了挥袖子,轻易压下林中的躁动,小白活泼的跑在前面,等它再回来时嘴里叼着一条身体卷曲的小蛇,蛇身上都是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迹,隐约能闻到肉被烤熟的焦香味。
白乔微微蹙眉,先前她用神识在周围探过,并未发现活物,这蛇估计是阵中设立的困难,枯叶下的东西约莫就是它。
白耀手指掐诀,一个亮晶晶的灵气团从他手上飞出,穿透那层幕布似的天空,时刻关注着阵法的乔则宁被那团光打退半步,他脸上带着怒气,传来的声音带着隐忍,“为什么阻止我,阮白乔是千沧雨的弟子,又与聂连卿是兄妹,杀了她或者留作人质不是更便利。”
“不行,白乔不能出事。”
“为什么。”
白耀语气冷凝,“我做的决定你想违抗?”
白乔听不到他们以神识传音的对话,只能看到白耀步子略缓,眼神中情绪波动。
乔则宁暗自咬牙,“不敢。”断开通话,他才不再隐忍,抬手扫落屋内的瓷器,掌风过处一片狼藉,“白耀!”
他背叛人修归顺妖修皆是为了女儿,如今她神魂依旧混沌一片,成功之日遥遥无期,费尽艰辛结成元婴,如今却要被一个曾经低入尘埃的仆人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凭什么,他也曾是万象仙们受人尊敬的一峰长老,怎么就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瓶内响起撞击的脆响,他耳边仿佛能听见女儿哭泣着呼痛的声音,乔则宁摸着瓶身,柔声安慰,“仙儿乖,等你神魂凝实就能出来,再耐心等等,爹一定会救你的,别怕,爹一直在你身边呢。”
人妖两派再次大战的时候,他早晚要现身,届时他的背叛一定会受千夫所指,他一定要在事态没发酵之前将事情解决,已经失去这么多,他一定要成功。
与阿浪阿拾汇合后,他俩衣衫未乱,瞧着林中幻阵并未对他们有影响。
白耀笑道,“我说了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