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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狂又恣意。
——这是三界对这位青鸾上仙的统一认识,但很明显的一件事是,她有这个资本。
四周守卫纷纷举起长.枪,用雪亮的银尖直对那漫不经心走进来的女子,但双腿战战,硬是无人敢上前拦她。
无它,敢上前的人现在全痛苦哀嚎着躺在地上,连起身都不能。
连珠炮般的话罢,不等仙帝回答,顾青鸾把碧蓝长剑往肩膀一扛,一步到位,轻轻松松跃到百米外的仙罚台上。
仙罚台是处广场,玄武岩打底,筑起高台,按照星图刻画禁制,中间便是那刑柱。
而轮回池在刑柱右侧,越过刑柱,便是深渊一般漆黑的空间,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她曾在此度过一段不怎么美妙的日子,自然,现在也还没忘。
银白色巨弓自空中浮现,高约成人身高,重达千斤,异色花纹镌刻于弓箭上,有些花哨,但那却是无数禁咒腐蚀弓木后的结果。
——这是仙帝的本命仙器,名唤裂空弩。
虽然平日轻易不见其使用,一般来说,频率几万年一次。
仙器祭出,似激荡空中仙灵之气一起沸腾,仙罚台这个地方着实奇妙,说是仙罚,却对神兵利器有无上增幅。
“话说,这裂空弩你使着可还习惯么?”顾青鸾倒是笑眯眯地,肆无忌惮打量这仙器。
威严如高山的男子张开领域场,瞬间拉弓起弦,空间扭曲了一瞬,一支古朴的羽箭即刻搭在弦上。
羽箭箭尖掺了秘银,隐而不露,箭身是早已绝迹的漆神木,箭尾处不知是何种生物的羽毛,青碧色,隔了数万年,依然光泽亮丽,鲜亮如新。
裂空箭上封了空间法术,箭出,无论四海八荒,无视空间距离,直接撕裂时空直取人性命,此仙器因而得名。
“裂空箭只有七支,当年你陪着你父尊征战,已用去四支,现在还剩下三支吧?”
许久,未有人回答。
“成哑巴了?”顾青鸾看着这人拉弓,感觉好笑,开口,话语掷地有声,似笑非笑,又满带嘲讽: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呢,看见你这弓箭,我就心疼我当年拔的那几根羽毛。”
“养人,竟不如养狗?”
“呵呵。”
斥完,顾青鸾直接无视了那搭在弦上的弓箭,目光扫过一旁默不作声的两人,最后,停在那拿着把瓜子,正暗自把手往背后藏的男子身上。
“朔玉。”
“诶呀我的姑奶奶,瞧今儿个是何等稀罕的一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刮过来了?”那面容年轻得像个少年的人笑起来,表情谄媚,顾青鸾冷着脸,一个眼神过去,后者就乖乖闭了嘴。
“那小天孙呢?”
“啊?什么?”朔玉脸上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可能听不懂”的模样。
“仙储,云绛。”女子接而开口,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一张不施粉黛的脸美则美矣,却如罂粟,沾染剧毒。
“不是吧姑奶奶,您和那小天孙还真有一腿啊?这辈分可得容我好好理理,不是,哎,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您不会是欺负小年轻吧?我樊夕殿的八卦话子,也万万没敢这么编……呀……”
连珠炮一般的话罢,朔玉眸光一震,却是一根尖锐的冰菱停在了他额前半寸,寒气逼人。
不远处裂空箭在这话下,连连震动,已经是箭在弦上,形势逼迫,顾青鸾扫过去一个眼刀,朔玉小声朝几步外的仙帝念叨了一句“形势所迫”,而后把自己的瓜子小桌往旁边推了推,露出身后石台上静静躺着的一个男子。
那人眉眼如画,此刻睡着的模样不似平日那般气质凌然,淡然出尘,似与万物隔绝,男子此刻就横躺在花岗岩的石台上,挨着那轮回池,衣冠规整,双手置于身侧。
顾青鸾眸光扫过,就知道这只是一具失去魂魄的空壳,可即便是具空壳,她的眸光皆闪烁了一下,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安安静静的睡颜?
她还记得有一个清晨,她醒得比这人早,便支起身子,不知不觉看了他许久。
直至男子闭着眼却仍准确抓住了她的手,唇角扬起一个微笑:“夫人再这么看下去......我就要害羞了。”
前尘种种,恍然如梦。
灵枢仙君又指了指后面碧波荡漾的轮回池,不敢再言,暗示很是明显。
顾青鸾冷冷一笑,眼眸抬起,收敛一切情绪:“仙帝剩下的箭,可得省着点用啊,说不定以后仙魔大战,遇上即将战败,就得靠它扭转战局了。”
“反正这裂空箭于我无用,既杀不死我,还容易惹我生气,”顾青鸾拍拍肩上扛着的碧蓝长剑,眉目清冷而冶丽,笑容如刀锋,却比刀锋更凉薄:
“我这人的脾气呢,你也不是不了解,平时很能忍,但真生气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是不知,是你发箭的速度快,还是我一剑斩断整个仙宫的速度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