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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论现今看见的这位帝王?连身侧的美人名字都记不住,难以想象他后宫里会置着多少美人,又曾宠幸过多少位,这些美人明明个个眼底都是隐藏极深的畏惧,却依旧得强撑着与之“嬉戏打闹”。
她想合上眼沉睡,最好,能一睡到地老天荒,睡到这个世界的终极,那么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希冀一下,世界崩塌的尽头,那个温和又冰冷的神灵其实一直未死去,会任她如幼时一般扑到脚下,诉尽一切委屈?
她哭了。
男子伸出手来,触到那颗温热的泪时,指尖微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她一无所知,甚至她方才还扇了自己一耳光,可当目光触碰到这人的眼睛时,他却舍不得唤出藏在暗中的侍卫杀掉她。
女子那双眼如墨玉,珍贵得仿若世间珍宝,当他搂住这人纤细的腰肢,将之打横抱起的时候,就像拥住了自己的宝物,明明从未抱过人,整套动作却行云流水,仿佛经常演练。
玄色眼眸闪过一丝迷茫,可却被冰冷掩盖,他用指腹拭去这滴泪,却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就是这滴眼泪,被人压碎。
“不哭了,好不好?”他想冷硬地开口,说出的话却温柔得连自己都讶异,并且,总感觉似曾相识。
怀里女子却是不言不语,仿佛那一个巴掌便是一只小奶猫能做到的极致,此后,小奶猫只会把自己团成球,独自在寒夜舔舐伤口。
回到内殿的时候,男子低下头去,才发现女子缩在他怀里,眼尾微红,已经熟睡。
她的脸色苍白,像紧绷了许久未曾休息后的疲惫不堪。
望着这张娴静的睡颜,男子入殿门时一时忘了看路,脚绊在门槛上,差点摔倒。
幸好反应迅速,最终不过一个趔趄,迅速站稳身体后,怀里女子不过皱了皱眉头。
赵弈叹了口气,不知自己是如何鬼迷心窍了,如此小心翼翼伺候一个人的感觉实是太奇妙,从未有过,却不知为何,做起来如此顺手。
当他把女子轻轻放在内殿的大床上,褪下布鞋,又替人散去发鬓,手中捏着那根隐藏极深的木簪时,他蹙起眉头,有些奇怪这么风姿绰约的一个美人,怎么会簪着这么一个木刻簪子?
簪子木料普通,簪头刻着朵简简单单的云,以他的眼光来看,手法粗劣得似地摊货,倒是簪身很是光滑,似被人常戴,该是无数次挽起这人三千青丝。
他把簪子轻轻置于一旁檀木小桌上,“叮——”的一声轻响,梦里仍不安稳的女子皱着眉,翻了个身,用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时辰还早,不过午后申时。
他盯着那个后脑勺,莫名其妙便盯到了镂空黄花木的窗外夜色降临,途中宫里的大太监轻手轻脚弯腰走进来似乎想说什么,被他回头冰凉的眸光瞪回去了。
入夜后,见女子还没有醒来的痕迹,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轻手轻脚地摸上了床,挨着女子躺下,中途动作幅度很小,带着点小心翼翼,似乎怕惊扰这人清梦。
最后终于虚虚将这人抱进怀里,不知为何,内心似乎被什么的东西填满,很是柔软。
男子合上眼,睡了二十五年来第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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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阳光入户,天穹苍青万里无云,未来几天该都会是好天气。
顾青鸾拿开压在自己腰上的一只手,睡眼惺忪,脑袋一片浆糊,嘟囔了一句:“云朵,你该起了嘛。”
“今天我要喝红豆小米粥,记得多加一勺糖。”
身后男子的大手顺着她腰肢游走,被她一把打掉。
稍后,才是一个男子陌生而冰冷的嗓音:“云朵是谁?”
听到这声音,几乎是一瞬间,顾青鸾整个人就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子(清早起来就暴怒中):云朵是谁?孤今天必杀了他!
顾青鸾:?
持续性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