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闹鬼(1 / 2)
荥阳郑家?
那可是老熟人了。
乔毓想着死在自己手上的?郑彦石,再想想被自己领着人搬空的?郑家府库,神情中不禁显现出几?分揶揄。
她坐在马上去看,便见那庄园门户深锁,院墙高耸,在外瞧不到内里是何情景,催马近前,往门口那儿走了走,却发现门前有残留的?灰烬在,像是此前有人在这儿烧过什么似的?。
乔毓心头一动,下了马去门前细看,却也不曾发现什么端倪,有些纳闷的?嘀咕一句,仔细瞧过锁头,又跳起来扒着墙头往里边儿看。
近来没有下雨,院中的?花木已经有了几?分萎靡之态,显然是没人仔细顾看的?,乔毓眉头不觉蹙起,正待从墙头上下去,却见院中角落里似乎也有烧过东西的?痕迹,乌色的?灰烬仍有残留。
“怪哉!”她自语般道:“这么大的?宅院,即便郑家的?主人们?不来住,也该有仆从留下打理的?,怎么任由它荒废?那锁头有些旧了,锁芯上的?划痕也不少,此前应该有人常驻于此才对,这会儿怎么没人了……还有,他们?在这儿烧了些什么?”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白露虽也觉得奇怪,却懒得猜度郑家人是何心思?:“只要别碍到咱们?,谁稀得管。”
立夏也是这想的?。
乔毓心下疑惑,但也不至于翻墙进去瞅瞅,最后看了这宅院一眼,上马往自家庄园去了,临进门前,又叮嘱扈从们?:“这儿毕竟不是长安城内,都惊醒些,夜里留人值守,小心为?上。”
“是,”扈从们?恭声应了:“四?娘只管安心吧。”
比起长安城的?浮躁,郊外便要静谧许多,空气清新,鸟鸣清脆,着实宜人。
第二天一大早,乔家的?女?眷们?便醒了,一道用过早饭,又出去透气,乔老夫人与长女?和两个儿媳妇一道在院中赏花,小辈儿们?则约着出去玩儿了。
院子?里的?葡萄已经结了果,压得藤枝都低了,紫红色的?果子?密密麻麻的?挤在绿叶中,甚是喜人。
乔静和乔菀挎着小篮子?去摘,紫红色的?果子?搁了满满一篮子?,亲自拿去洗了,送去给长辈们?用。
乔毓也没闲着,跟乔南一道出门,又叫上几?个相熟哥们?儿往山间?去打猎,转悠了一圈儿之后,拎回去几?只山鸡野兽,算是添菜。
“听说许樟要走了,”众人催马回去的?时候,高三?郎叹道:“仿佛是打算回乡去拜祭母亲,再也不打算回长安这个伤心地了……”
乔毓也曾去看过三?弟,却不知他打算走的?事情,闻言不觉一怔,周遭的?年?轻人却已经议论开了。
“他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走?若换成我,摊上这么个爹,早一刀砍死了!”
“天妒英才,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呢……”
还有人说了些什么,乔毓已经听不见了,将挂在马兜上的?山鸡野兔丢给高三?郎,丢下一句:“我去找他。”便催马离去。
或许是因为?心境变化,再入宁国公府,总觉得这府邸萧瑟良多。
乔毓踏着初秋的?落叶进了门,见了赵德言,头一句话?就是:“你小子?不地道,要走这么大的?事,满长安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赵德言反倒笑了,吩咐侍从上茶之后,便将闲杂人等打发掉了:“长安我是待不下去了,还不如换个地方?,也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大锤哥,不必劝了。”他止住了乔毓要说出口的?话?,道:“离乡大半年?,我也该回去看看母亲,在她的?坟前上几?柱香了,等拜见过她……”
他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往漠北去走一趟。”
乔毓见他神情郑重,便知此去并非是为?游山玩水,又或者是散心,心头不禁一跳:“漠北?”
“是,漠北。”赵德言道:“吐谷浑撮尔小国,不堪一击,吐蕃四?分五裂,松赞干布年?少,正焦头烂额……”
说到此处,他微妙的?顿了一下,饶有深意的?笑道:“囊日?论赞刚刚过世,吐蕃王朝便被他的?属臣分裂,固然有其臣属狼子?野心的?缘故,但观其几?方?领域分布,怕也有剑南道中人插手其中吧。”
乔毓不得不钦佩于他的?思?维之敏锐:“的?确是。”
“吐蕃分裂,自顾不暇,想也无力?入侵,那大唐的?心腹大敌,便只剩了突厥,”赵德言道:“德言不才,不能?上马弯弓,却也想为?国略尽绵薄之力?。”
乔毓听得一阵恍惚,呆了几?瞬,方?才道:“你方?才自称什么?”
“德言,”赵德言笑道:“这名字好不好听?大锤哥,以后你再见我,怕要改个称呼了。”
乔毓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脑子?里想的?却是后世那个活生生把颉利可汗忽悠瘸了的?赵德言,半晌过去,才咂舌道:“赵德言?!”
赵德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既打算远赴漠北,这名字便不该叫世人知晓,此时知道的?,也不过你我、二哥三?人,再加上一个五娘罢了。”
陈国公夫人有意嫁女?于赵德言,这事儿乔毓是知道的?,陈国公夫人还曾专程托人问过常山王妃赵德言品貌如何,现下听赵德言提及,心中一片雪亮:“你与五娘的?事情,可是定了?”
“并不曾。”赵德言也不瞒着她,将自己与周五娘的?三?年?之约讲了,又起身施礼,恳求道:“我此去路途遥远,更?不知几?时能?归,家中诸事,便请你多加照拂。老管家年?事已高,好在收养族侄为?子?,倒也老有所依……”
“快起来!”乔毓忙将他搀扶起:“这本来就是应尽之份,你再说,就见外了!”
赵德言站起身来,又往书案底下取了封信,双手递了过去:“我若没能?回来,就把这封信给五娘吧,她性情温柔,可也是个爱较真的?性子?,若真是没有消息,不知要挂怀多久。”
乔毓隐约猜到面前的?赵德言,便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赵德言,心中担忧倒也不甚多,接过那封信,笑着安抚道:“别自己吓自己,我还等着吃你们?的?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