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事发(1 / 2)
江映琴觑着父亲的脸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在钱氏身后。钱氏装作镇定的样子,手指却微微发抖。
江老太太扫了她俩一眼,道:“既然是一场误会,此事就作罢吧。”
“母亲,事关瑶儿的名节,恕儿媳不能从命。”殷氏略福了福身,继续说,“今日之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若方才你们进来看见的人不是我,而是萧陵,你们还会当成误会作罢吗?我身为人母,定然要替女儿讨回公道。”
“你想怎么样?”江老夫人一见到殷氏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好端端的孝顺儿子,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就成天跟媳妇在一起,在她面前再没有儿时的亲昵。儿子的笑,儿子的温柔似乎都留给了殷氏,让她如何不心生妒忌?
江老夫人年轻时与丈夫的关系不睦,把所有的心血和情感都投射到儿子身上。对她来说,任何人想要分走儿子对她的感情,都是她的敌人。
偏偏殷氏的门第高、家世好,知书达理、貌美倾城,江老夫人千挑刺万挑刺都没找到殷氏的错处来。后来,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机会,殷氏三年不孕,江老夫人就以休妻为由逼江文翰纳妾。
她瞧准了殷氏心气高,与钱氏联手日夜磋磨。终于殷氏与江文翰之间误会丛生,殷氏渐渐心灰意冷,住到了钦安堂。
她原以为自己斗了大半辈子,解决一个殷氏易如反掌。可方才江文翰看向殷氏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留恋,江老夫人的心在一瞬间碎成了渣。
钱氏和江映琴的所为,江老夫人自然看得分明,可她必须保住钱氏。钱氏是横在他们两人心尖的一根刺。保住钱氏,才能让这根刺永永远远地提醒两人,当初甜蜜无间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女子名节重于性命。毁人名节等于害人性命。依江家的家规,这样的人不能留。”殷氏道。
“萧二公子都说不知道何人告的密,说不定是有人看不惯姐姐见异思迁,凭什么咬定是我们?”江映琴插话道。
钱氏等她说完了,才假意捂住她的嘴,斥责道:“小孩子家,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你确定萧陵一定不会说吗?”殷氏的眼神骤冷,盯得钱氏和江映琴背脊发凉。
钱氏心里打鼓,敢对安王府二公子动手的必定不是一般人,说不定真能从萧陵嘴里掏出什么话来。她还是避重就轻,不要激怒殷氏的好。
钱氏挤出个笑容,赔罪道:“这次是我们莽撞,听人胡说八道。不过,我们也是好心,怕瑶儿真的见了萧公子,被人说闲话。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姐姐,还请姐姐原谅一二。”
“住口。你们做出这样的事,还敢狡辩?”江文翰愤怒地指着江映琴,“上次你用情书陷害你姐姐,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不思悔改,竟然变本加厉。我若再饶了你,怎么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映琴被吓坏了,赶忙跪下抱住江老夫人的腿,哭道:“祖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想要害姐姐。”
江老夫人用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三下:“我还没死呢。内宅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母亲,您不能每次都这么护着她们。”江文翰急道。
“母亲,十八年前,我入门之时,您就已经将中馈交到我手上,难道您忘了吗?”殷氏不疾不徐却又掷地有声。
她气度从容、处变不惊,让一旁的江映瑶看呆了眼。面前的殷氏真的就是她印象中不与人争斗的母亲吗?
“你,反了你了。你这是要气死我才安心吗?”江老夫人举起龙头拐杖打向殷氏。
江文翰立刻挡在殷氏身前,握住拐杖:“母亲,您有火可以冲我来。彦灵她说得没错。她是我江文翰明媒正娶的夫人,江府的当家主母。不管她离开多少年,这个位置也永远不会变。”
“你,你这个不孝子。难为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这么大。你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了。”
“母亲,我一向敬您,爱您,同样不会变。可我也绝不能让彦灵和瑶儿受委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江府容不得残害手足的不孝子弟。还望母亲见谅。”江文翰松开拐杖,对江老夫人深深下拜。
江老夫人的拐杖终究没有落到儿子身上。一松手,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江文翰站起身来,对钱氏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江府的人。映琴我会送到底下的农庄去。等我寻好了人家,就安排她嫁人。”
钱氏和江映琴彻底慌了。一个女人被逐出家门,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钱氏连想都不敢想。她从没想到,殷氏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置自己于死地。没了自己的呵护,女儿仓促间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钱氏扑通一声跪下了,膝行几步去拉江文翰的衣角,哭求道:“老爷,您不能这么狠心。求您看在我操持相府多年,照顾映瑶的份上饶我们一次。”“上一次,我就是看在映瑶的份上放过你们。你们呢?变本加厉。”江文翰拂袖,推开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