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两个法海（1 / 2）

法海发现自己重新出现在了雷峰塔的一层,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与自己当初在塔内休息的时候无异,他尝试着推开塔门,发现柳青青等在外面,这就出来了？

柳青青看见他出现,激动的扑过来,却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看他，迟疑喊：“大和尚？”

法海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眼熟,他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自己冷漠的问：“妖？”

法海吓了一跳,自己明明不想这样的，为什么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柳青青颤声问：“大和尚，你不记得我了？”

法海终于回想起来，这是自己当初离开雷锋塔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么说来,自己现在并没有离开幻境,那这里也并不是雷峰塔外。

尽管法海有了防备之心,却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依旧发现自己冷漠的说：“阿弥陀佛,贫僧不曾认识妖物，念你身上并未沾过杀戮，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他眼睁睁的看着柳青青的眼眶慢慢的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忍住，不肯让眼泪流出来，跺脚离开。

法海想要出声喊住柳青青，却根本就发出不了声音，直到柳青青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法海焦急的顺着柳青青离开的方向追去，一路追到了大悲寺，整座寺庙像一座空城，本应该随处可见的小沙弥全无踪影。

法海沉了沉心思朝自己的禅房走去，推开门后里面一样空无一人，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担心进去后会又转换地方，这里的青青他还没有找到，不甘心就这么走。

“阿弥陀佛，法海。”

“师叔祖？”法海叫出口后又觉得不对，摇摇头道：“不、不是。”

普善微微一笑：“怎么不是？”

法海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老和尚，谨慎的问：“这是哪里？”

“自然是大悲寺。”

法海不相信：“既然是大悲寺，那寺中的三千僧众何在。”

普善禅师示意他回头：“阿弥陀佛，你看，他们不是在吗？”

法海皱眉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情形与现实中的大悲寺一样，小和尚们来来往往，或是做着自己的事情，或是匆匆而过。

在幻境里越是正常就越是要小心，在这里面待了这么久法海已经养成了谨慎的习惯，他暗自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法力，没有被压制，这让他心里有了点底，起码遇上事情不会毫无反击之力。

普善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微微笑道：“阿弥陀佛，你在怕什么。”

法海直直的看向他，一字一顿的说：“弟子无所畏惧。”

“哦？”普善的脸色有了些微微的变化：“连佛祖也不惧吗？”

法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自在心中，法海敬佛并不惧佛。”

“好一个敬佛不惧佛。”普善慢悠悠的走近法海：“你可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

“弟子自然知道。”

“那就记住你这句话。”随着话音落下，普善的身影慢慢消失。

法海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又惊讶的四处张望：“师叔祖？”

普善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法海，记住你的话，佛在心中。”

法海大步走向普善禅师的禅房，发现柳青青果然在里面，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万一自己控制不住又说出什么伤人话该如何是好，其实他对自己刚出塔时的记忆并不深刻，那时候心性被掩盖，整个人还有些混沌。

听着柳青青对普善的哭诉和质问，法海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亲身再体会一遍，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当初自己有多过分。

柳青青推门出来，看见法海站在门口，眼眶又红了起来，法海有些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本能的看向里面的普善禅师，却发现不大对劲儿，这人与刚才自己遇见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相差太远了。

柳青青还在狠狠的瞪着他，倔强的等他先开口，法海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说出伤她的话。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之后柳青青颤声问：“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法海发觉自己又要不受控制，马上闭上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

柳青青见他开口眼睛里带上了希翼，可是他说了一个“我”字之后就在没有了其他的话，柳青青眼中的光又渐渐消失，难过的低头离开。

“青儿！”法海想挽留她，却发现自己想说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柳青青回头看着他，法海紧咬着牙关，努力的与控制自己的那股力量做斗争。

柳青青静静的等着他开口，普善禅师的声音突然从法海的脑海中响起：“法海，记住你自己的话，佛自在心中。”

法海闭上眼睛，仔细揣摩普善禅师的话，他总觉得这个普善就是自己的师叔祖，不是幻境变化出来的。

他想起自己上一次在雷峰塔的感觉，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等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心里的执念和本心已经被一次一次的洗刷干净，完全朝着控制不住的方向走去。

闭上眼睛之后全部的感觉都无限放大，整个大悲寺都出现在法海的脑里，每一个角落都十分的细致，他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有一种想要放松休息的感觉。

法海摇摇欲坠之时，柳青青的身影也出现在他脑海里，他突然清醒过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任由神智顺着感觉走的后果就是再一次被磨灭心性，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普善禅师与柳青青的声音在法海的脑海里交互闪现，法海紧紧守住本心，口中默念经文，慢慢的，身上的疲惫感开始消失，有些混沌的头脑也开始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