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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自从过完年之后,颜舒发现萧言情绪似乎都不是太好,她问他是不是想回宫了,但他只是摇头,没有多说,忙于准备秋闱的颜舒也就没再多问了。
至于萧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脾气,冷静下来想了又想,不就是一个陆文彦吗?他干嘛要生气啊?两个男孩子之间,多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很正常吗?自己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呀?
知道是自己不对的萧言,也在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理,慢慢地,二人的关系倒是跟之前差不多了,只是每每看到她和陆文彦为了入试之事,在广陵和书院之间来回跑,出双入对的,好不容易拧过来的心理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失衡。
他暗骂自己有病,小心眼,莫名其妙,但是之后,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抓耳挠腮好长一段时间,他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他只能得出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结论——他应该是想家了。
颜舒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所以自己才会那么在乎她,就是这样。
虽然,皇兄一句话,就将把他从平京踢了出来,他对他并没有多少留恋。而除了皇兄和太子,他在这个世上其实已经没有亲近之人了。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勉勉强强的维持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不知不觉间,颜舒又摇起了她的扇子,书院周围的桃子李子都成熟了。
萧言从崇武堂里出来的时候,日头正烈,为了避日头,他沿着路边的树荫走,却不防一个半熟的李子飞下来,把他砸了个正着。
“喂,呆子,想什么呢?”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猴子一样挂在树上的颜舒,长长的衣摆被她卷在腰上,裤子衣襟上,都沾满了木屑。
她的手很小,软软白白的,捏着一个宝石般的半红果子,见到砸中他,正得意地将果子咬了一口。
“你在干什么?”萧言皱眉,“成什么样子了?下来!”
读书人清高,不屑于攀折果树,整个弘文阁,也就颜舒干得出这种事。而书院百年历史,果树都高大,要爬上去也不容易。
相处的日子久了,萧言对她的身手还是非常了解的,所谓“文武双全”根本就是鬼话,不然也不会屡屡受伤了。
“你等一下,我再摘点,这果子又脆又甜,可好吃了,你也尝尝。”说着,颜舒又摘了好几个,在手里倒了一下,一个一个扔给他。
没法子,萧言只能一个一个接住,并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吃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见他继续吃,颜舒不由得得意起来,道:“好吃吧?这是整个书院最好吃的,大家都没发现,就我知道!”
“你还得意起来了,当心摔下来了。”
“怎么可……啊!”颜舒拉长了身体伸手去够挂在高处的两个李子,还分心正想反驳,却不想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颜舒!”萧言又一次感受到了心惊肉跳的感觉,扔了手里的李子就冲过去,将她接了个正着。
萧言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将下坠的冲力给卸了之后,二人才齐齐摔倒在旁边的草地上。
颜舒死猪不怕开水烫好了伤疤忘了疼,见到只是虚惊一场,瞬间就不知道害怕,她从萧言怀里挣脱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顾言,你可真是我的保命天神啊,你说说,就这一年来,你都救了我多少次了。”
都一年了啊。
萧言暗暗惆怅了一下,冷哼道:“还不是你太能闹腾了,总没个清静的时候,偏还不知死活。”
“哎呀,本性难移嘛,只是这以后,没你在身边我该怎么办啊!”离愁别绪,不是只有萧言的有的。
马上就要到八月秋闱了,如果不出意外,放榜后,她就会立刻北上平京,而萧言还要继续留在书院,即便是不留在这里了,他也只能去浦南,他们注定是要分开了。
原来她也会舍不得他啊。
听到她这样说,萧言在难过之余,又觉得心里有些甜甜的,当下一戳她的肩膀,笑道:“知道就好,以后自己一个人,就别那么折腾了。”
颜舒摆摆手,并不把萧言的话放在心上,“这个嘛我尽力,倒是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号称京城第一霸王吗?怎么到了广陵,就变得这么羞涩内敛了,跟谁都处不来。等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