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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南离广陵不远,加上萧言也在那边,所以即便人远在京城,颜舒也一直都在关注浦南的局势。
从去年开始,浦南的局势就一直反反复复的,交战的双方互有胜负,就连浦南城,也曾经更迭过主人。
颜卯来信说,南边的商道已经断了,大概是战事越演越烈的原因,这样一来,颜舒就更担心萧言了。
虽然说,那边有楼缓,更有千军万马护卫,但那毕竟是战场,何况,当初萧言匆匆南下,原因她多次去信问,萧言都没有回答,这让她更加不安了。要不是有会试和殿试压着,她铁定飞马南下,去探个究竟了。
微雨洗春色,诸峰生晚寒。在贵如油的温润春雨之中,大楚承平十一年的辛未科会试如期举行。
大楚立国不过二十来年,至今四境依旧未平,民生凋敝,能应试的学子并不算多,竞争不算激烈,故而在乡试会试的搜检各方面的把控并没有那么严格。但是为了在天亮前完成搜检工作,贡院还是按照规定,从四更即丑时就开了搜检工作。
二月的平京城,依旧很冷,颜舒只睡了一会儿的就爬起来,在贡院门口半睡半醒的排队等着搜检。
楚蕴站在她后面,时不时地要拽她一把,免得她真睡过去了倒在地上。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是又害怕一问,两个人就都分心了,影响会试,所以一直憋着不说。现在她就在眼前,看着她东倒西歪的身体,好不容易压下的问题又全都涌了上来。
他想问她,分开的这两年,她想不想他,是不是跟颜家的人相处甚欢,与她信件往来的人是谁?总觉得她仿佛心有牵挂,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他的那个姑娘了。
可是,他又真的问不出口。
他们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亲人,从来没有任何秘密,如果她真的不想说,那他去问,又算怎么回事呢?算不算两个人已经不同路了?是不是他们已经互相不信任心有嫌隙了?
楚蕴的脑子乱糟糟的,以至于差点没有听到印卷官的唱名,还是后面的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了。
搜检完毕,对号入舍,准备考试了。
还是跟乡试一样,会试亦是三场,共37道题,首场23道,即《四书》义3道,《易》《诗》《书》《春秋》《礼》各4道。四书五经对于读书人来说,都是比较熟的,题量虽大,倒也不算太难。但依旧有人无法完成,第一天就被清理出场了。
第二场在二月十二,共9道题,即论1道,诏、诰、表各1道,加上5条判语,这些需要考生具有一定的判断能力,方能对试卷上的那些事情下准确的判语。
题目的事件看起来五花八门,但毕竟经过训练,颜舒觉得也不是很难,她撑着手,下笔如飞。在停顿间隙,她很惊奇地发现,都这个时候,她竟然还会想起远在南方烟瘴之地的萧言。
她无声地笑了笑,继续凝神答题。
第三场在二月望日,5道策论题,答得颜舒头晕眼花,一连九天,这种折磨,她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要疯了都!
最崩溃的,是三月初还有殿试。
殿试的是在宫内的奉天殿举行的,其气氛不是以往的任何考试可以比拟的,一场为期一天的考试,就让走过千军万马相拥挤的独木桥的贡士们紧张的手都是抖的。
这一天,颜舒在奉天殿见到了萧言的皇兄,大楚的皇帝萧策。虽然说是兄弟,但是萧策比萧言大了二十多岁,他的长子,也就是如今的东宫太子,也就只比萧言小一岁而已。加上多年来的掌御权术,让他更显衰老。相比于说他们是兄弟,倒不如说他们是父子要令人信服的多。
赐卷之后,萧策便领着群臣离开了,只余礼部官员和鸿胪寺官员在其中,负责监考和分发由光禄寺提供的午餐。
傍晚纳卷,出宫之后,终于卸下心头大事的众考生基本都是回到客栈去补觉了。
殿试阅卷速度极快,有些时候第二天殿试名次就出来了,所以大部分的考生第二日早早地就醒过来了,坐立难安的等待着消息。倒是颜舒,一连几场考试,把自己给折腾病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打点过,他们不敢贸然请郎中来诊脉,就这么东拖西拖的,坚持完成殿试后,她就直接睡晕过去了。
楚蕴就住在她隔壁,因为担心她的病情,只能暂时搬过来守着,同时抓了些药,熬给她喝。第三日,是传胪日,不由得颜舒再睡下去,楚蕴只能想办法把她弄醒,一起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