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人(1 / 2)
唐棣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一分一秒的熬着时间。
然而,坐在椅子上监刑的人其实也不好过。
无关紧要的宗亲老人家们,作为亲友团陪着折腾了一上午,已经够意思了。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各回各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了。
除了几个保镖和仆人,偌大的刑堂里,就只剩下赵辉和楚非两个人。
没有人会真的想陪唐棣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呆上三天三夜,但是同样,也没有一个人肯率先起身先离开。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凝重的坐在椅子里。
似乎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起身离开的契机——要么是唐棣开口,要么是他倒下。
事实上这是一场不见兵戈的博弈,每个人都存了自己的私心。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虚空中早已刀光剑影。
楚非的司马昭之心自然是搞死唐棣,借此逼迫楚佑,早已路人皆知。
至于赵辉,他也有,只不过赵辉的私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楚佑。
事实上,以当下“辉叔”如今在楚家的地位。他要若是真心是某足了劲儿想把唐棣捞出来,那绝对不需要用那么温和中立的方式。
还跪什么跪?叫上几个人,再带着家里的医生把唐棣囫囵个儿抱上担架直接抬走,也不会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拦着他。
可是他偏要让唐棣遭再狠狠的遭上一茬儿罪。虽然比起挨鞭子,这样总算还能保住一条命,但至少也得脱层皮。
所以,赵辉演上这么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要在众人面前表演公平公正的样子?亦或是,怕多年来好不容易立起的威严有所折损?
当然不是!
赵辉其实也想问出些什么,与财团的正在发生的事情无关,但是却与楚佑有关。
说更直白一些,赵辉即便对唐棣有好感,也愿意出手想帮,但内心里却是对他极是不信任的!
赵大管家游走在黑白两道大半个世纪,自认为看人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他从第一眼看见唐棣,就坚信他是的背景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接近楚佑也一定是刻意为之。但同时,又认可他对自家少爷的爱慕,所以才迟迟不忍心出手逼问。今儿终于让他逮着了个有人替自己捉刀的机会。
到底还是陈年老姜,辣的不同寻常:这么做,既拉了唐棣一把算是给楚佑一个交代;又成全了自己帮少爷辨识枕边人那点儿小心思。
楚佑得到唐棣的出事儿了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这还是赵然违背他老爹的意思,提前打了小报告。
赵辉在打给自己儿子的国际长途里,原话是这样说的:“抽空告诉少爷:家里出了一点儿问题,唐棣可能会有些小麻烦,但暂时局面还控制的住。你让少爷安心处理公司的纠纷,千万不要耽误了正经事儿。若不得机会,你不同他说也是可以的,我这边暂时还顶得住。”
可是赵然左思右想都觉得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个事儿告诉楚佑。
楚佑从飞机刚一落地就开始日本的经销商车轮战。会议开了一个有又一个,方案否决了一版又一版,总算是刚刚拿出了点切实可行的办法。
不得不说日本人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大肆赞扬的。一群人围在桌子旁边,叽里呱啦的讨论了好几个小时,吵得楚大总裁都快神游太虚幻境了,过了午夜才肯把人放回去休息。
楚佑刚刚得了空闲,正倚在总统套房的窗户边上,嘬着烟,感慨倭国天上的月亮还真就没有我们大中华圆,就听到了敲门声......
或许是心有灵犀?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楚佑心中顿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探究的抬起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走进来的赵然。
赵然被看的有点儿心慌,咽了一口口水,决定不兜圈子了:“哥,那个,家里出了点小事。”
楚佑挑眉,示意他继续。
“嗯….唐,唐特助,好像有点儿麻烦……”
楚佑觉得自己才刚刚舒了的一口气,再一次成功的堵在胸口:“唐棣怎么了?”
“可能是家里有人趁你不在,为难他…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这事儿是我爸打电话告诉我的。但我觉得你也别太着急了,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爸说了:人,他暂时还保得住,让你不要耽误了正经工作。”赵然索性摸了摸脑袋,蹦豆子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
楚佑把眼睛再次转向窗外,异国他乡的夜晚,暮色低沉似乎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突然道:“小然,叫司机准备车去机场,我们回国。”
赵然:“现在?”
楚佑:“对,现在!立刻,马上!”
赵然:“佑哥,哥!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们现在连机票都订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