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细雨(1 / 2)
得到消息以后,黄氏又惊又急,连忙派人去詹天府把李麟叫了回来。
李麟一听这事儿,脑袋都懵了:“你偷偷放外男进府,还让他......暗中相看怀玉?”
黄氏不悦:“老爷,鸿儿是妾身的亲侄子,算哪门子的外人?而且二弟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捉去衙门,这算个什么事啊......妾身都不知道怎么和家里的二哥二嫂交代。”
“亲侄子?他是个什么货色,我比你更清楚,当街强抢民女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你竟敢把怀玉......怀玉生得那般,又天性柔弱,你这是成心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黄氏一下子呜呜呜地哭了出来:“阿鸿难道不也是老爷的侄子?他如今被关在衙门,也不知会如何,二嫂那儿都快急疯了,若是今夜不把人救出来,妾身、妾身也没法活了!”
李麟头痛欲裂:“谁让你让他溜进府的!他被当作刺客給二弟抓了个现行,没给二弟的人当场取了性命算不错了。”
“老爷这是不想管妾身死活了?好啊,既然如此,那妾身……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来的干净!”
“你......你这是什么话?”
“反正妾身一条贱命,死了也没人在意......老爷若不怕让人看笑话,就不必管我了!”
李麟无语。
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出!
他扶额半天,一叹道:“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一刻多钟后,他还是和黄氏一同到了木樨堂外。
“还是算了,我看还是明日再说,二弟这才刚回来,我就为这种事去求他,实在是......”李麟看到木樨堂的门匾,心生退意。
黄氏当即狠狠地瞪他道:“你怕什么,他再厉害也得喊你一声大哥!”
“姑奶奶,你快闭嘴!”
虽然黄氏也忌惮李韬,但远不及李麟,他是发自内心地惧怕对方。
自从多年前的那件事后,李麟就再也没有在李韬的面前摆过长兄的谱。也许曾经作为长子的他,也对平阳侯的爵位动过心,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他就彻底地死了心。
他的这个二弟,绝非善类。
眼下,李麟还真怕黄氏在木樨堂外就地撒起泼来,他踟蹰片刻,脸色难看地走了进去。
书房内,李韬正在案前看公文。
李麟经下人通传进到书房,站在门口也不立马进去,有些局促不安。
李韬抬头看到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大哥坐下说话。”
李麟挤出一丝笑,边走进来边道:“二弟,你今日奔波了一整天,想必很累了,怎么还不歇下?”
李韬放下公文:“手头还有些事。”
李麟坐下,稍定心神:“二弟,你大嫂说......黄家的小四给你当成刺客抓去应天府了?这其中定有误会......怀玉年纪小,突然见着外人,被吓着也是情有可原。”
“大哥知道我的规矩,”李韬笑得温和,“我平素在朝,朋友虽多,交恶也不少,木樨堂里的机要文件若出个什么岔子,恐怕要连累全家。”
李麟呐呐无言,半天才道:“你说的是……”
李韬看他片刻,缓缓道:“大哥放心,黄家四公子不会有事,我不过——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李麟当然明白,这教训绝不仅仅是给黄家小四的。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其实我也不担心,你素来有分寸,不需要我多言,那你......今日好好歇息,我就先回去了。”
李韬颔首:“大哥慢走。”
李麟走到木樨堂外,黄氏忙上前问如何,他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黄氏急得忙去追他:“老爷!”
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入夜后,茯苓院内却一片安静祥和。
苏允之坐在床上看书,紫云在她身后,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头发,轻叹道:“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羽扇:“看来喝那补药真的管用。”
苏允之闻言一笑。
其实这应怀玉底子极好,只是常年病气缠身,忧思过重,折损了好些颜色。如今用心调理,自然会有效果。